第104頁(第1/2 頁)
「一定是言靈!」有人明白過來:「這小子敢對家奴用咒術言靈強迫他挖心!」
「太過分了,怎能如此過分?!」「不行的宮院長!得想辦法讓那姓度的小子停下!」「快快!」
有修士再顧不得許多,拔劍直指被眾人按倒的度開洵:「還不快解開?!」
但下一刻度開洵笑起來,他就這麼任由咽喉對著好幾把森寒的劍尖,彷彿這一幕激發了他更加瘋狂的嗜血欲。
「不,我就是要看他的心臟。」度開洵一字一句笑著說,「殺了我也沒用,來啊。」
四周人聲彷彿炸翻了的油鍋,憤怒的指責與怒吼幾乎掀翻了房頂,然而白霰什麼都聽不見了。宮惟光憑蠻力無法掰開他的手,也不敢用靈力直接震斷骨頭或乾脆一刀砍斷,用力之大甚至指甲縫裡都滲出了血絲,回頭急道:「過來幫我把他的手掰開,快!」
我不值得您弄傷自己,宮院長。
沒有用的。
白霰指尖已經壓進胸膛皮肉,最後一點力氣只能讓他蒼白地闔動了幾下嘴唇。就在這時只聽——哐當!
大門轟然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御劍而入,強大的氣勁將眾人震得紛紛趔趄,有人失聲:「鉅宗!」
白霰覓聲望去,瞳孔驀然縮緊。
年輕的長孫澄風面色肅寒,落地收劍起身,來不及多說一個字,便快步而來摁住白霰,一手指尖靈光閃爍,探進機體如探進虛影,直接沒入了他後脊椎。
剛才還遊刃有餘的度開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掙開眾人:「住手!」
但話音未落,所有人都只見長孫澄風手腕一轉,與此同時從白霰體內後心處發出一聲清脆的——喀拉!
度開洵暴怒:「不!」
彷彿某個禁制的開關終於被閉合,白霰應聲鬆手,頹然向後傾倒,滾燙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度開洵還在大怒咆哮著什麼,周遭人聲鼎沸,都褪成了遙遠的背景。
他聞到鉅宗懷抱裡清淡的木香,腦海中突然特別安靜,就像大雪後茫茫的平原,整個世界都從身側越去越遠,直至化作渺茫而不清晰的光點。
「你不再屬於他了,」長孫澄風溫和沉定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他不配。」
「你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霰睜開了沉靜的眼睛。
金船天空閣大廳,鏡面般的地板廣闊錚亮,將巨大的紫光法陣映得瑰麗無比。他盤腿入定於法陣之上,不遠處長孫澄風立刻大步上前,皺眉問:「如何?」
穆奪朱正將最後一縷用來探測的靈力從白霰後頸處收回,直至那濃紫色光芒凝成的細線完全消失後,才起身道:「白真人體內所有靈脈、骨骼、關節處的兵人絲都完好無損,且數量無缺。看來法華仙尊屍骨內抽出的兵人絲與白真人無關,應當是後來又煉製出來的。」
他不由皺起眉,狐疑道:「那個度開洵竟然真沒死,此事甚為古怪。」
長孫澄風望向面前的白霰,表情複雜。
「應盟主等人還在外頭等結果,那我先去了。」穆奪朱客客氣氣地一拱手:「白真人,今日多有得罪,切勿放在心上。」
白霰禮貌地一欠身。
穆奪朱離開後,天空閣的大廳裡恢復了靜寂。圓形法陣散發出盈盈輝光,將鉅宗的神情映得昏暗不清,良久他終於長出了口氣,單膝跪在白霰面前,撿起他身側垂落的那隻右手。
那隻手僅剩一根絲線與斷腕連結,長孫澄風親手將它接了回去。斷口處傳來細微的機械執行聲,破損的面板上僅剩下一條淺淡的紅色印記,少頃那紅痕也漸漸消失了。
傷害沒有在兵人表面上留下任何痕跡,只要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