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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死的。」徐霜策緊貼在他耳邊低沉道。
局勢那麼混亂,但他的聲音卻仍舊穩定有力,每個字音帶起的吐息都拂動鬢髮,恍惚間宮惟覺得好像觸到了徐霜策微涼的嘴唇。
你是親了我一下嗎?他想。
徐霜策說:「睡一覺吧。」
最後一個字帶走了宮惟的意識。
周遭一切都在飛快旋轉、離他遠去,元神失重般墜向深淵,盡頭閃爍著微渺遙遠的光芒——
緊接著,時光盡頭的風撲面而來,懲舒宮春末的陽光穿過樹蔭,斑斕照進敞開的雕花窗。
少年充滿好奇地趴在窗臺邊,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桃花瓣,剛要送進嘴裡,卻被書案前的另一道人影探身拂掉了,皺眉道:「怎麼又吃?」
宮惟天生脾氣好,完全不惱,笑嘻嘻地一頭鑽回到徐霜策身前。這時他還沒完全學會說話,仰著頭含混不清地道:「親……親。」
徐霜策下頷向後微仰:「什麼?」
宮惟盯著他削薄而好看的嘴唇,堅定重複剛學會不久的新詞:「親……要親。」
第34章
「要親, 」宮惟認真且盡力地把字音發清楚。
徐霜策的臉色其實已經有點沉了,但因為他一貫表情都不明顯,以宮惟這種懵懂的心智並不能察覺, 只聽他問:「跟誰學的?」
宮惟茫然看著他, 不明所以。
根本沒法追溯這個詞的源頭, 因為宮惟在鸚鵡學舌這一點上太迅速了,任何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的新東西都有可能被隨機記住, 然後哪天突然理直氣壯地大聲說出來,嚇所有人一跳。
徐霜策不動聲色地放緩一絲語氣:「懂得是什麼意思嗎?」
這下沒有遲疑,宮惟立刻點點頭。
「為什麼要親?」
宮惟笑起來, 一個勁往徐霜策面上貼。
但他這時候還有點兒矮, 還沒貼上嘴唇就被徐霜策二指併攏抵著眉心按了回去, 說:「不能親。好好寫字。」
宮惟手裡又被塞回了筆, 然而還是不肯繼續好好抄洗劍集,掙扎著扭頭問:「為什麼?」
徐霜策沒有回答。
「為……為什麼不……不能親?」
這個時候的宮惟能憋出一句整話都少見,可見是真的不罷休了。但徐霜策不為所動, 從宮惟的角度只能看見他下半邊臉,清晰的下頷骨隱進陰影中,說話時他溫熱的氣音掠過自己發頂。
他說:「因為要等長大才可以。」
宮惟肯定是不能一天之內就長大的, 所以他生氣了。那天徐霜策告辭回滄陽宗的時候,忙完了一天事務的應盟主出來送, 宮惟從長廊盡頭蹬蹬蹬地跑過來, 當著徐霜策的面一個縱撲,「吧唧!」就在應愷臉上響亮地嘬了一口。
「……」應盟主目瞪口呆,反應跟徐霜策是一樣的:「跟誰學的?!」
宮惟一扭頭,笑嘻嘻對徐霜策做了個鬼臉。
但他沒想到的是徐霜策既沒出聲,也沒有表情。他只靜靜站在那裡盯著宮惟, 眼神疏離,繼而轉身就走。
宮惟呆住了,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害怕突然升起。他還沒想出來該怎麼辦,就已經惶亂地拔腿追了上去,抓著徐霜策的手臂不讓他走,踮起腳想要去親他,卻被徐霜策毫不留情推遠:「放開。」
宮惟慌極了,又抓他袖子用力貼上前,徐霜策呵斥:「放開!」
應愷一頭霧水站在遠處,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宮惟踉蹌了下險些絆倒。他從來沒被任何人如此嚴厲地訓斥過,整個人都被未有過的恐懼所籠罩,但不論如何都無法阻擋徐霜策拂袖離開;混亂中他拉住了徐霜策衣襟,迫使對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