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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吃多了毒花之後瘋癲發狂的人，是否會和他做著同樣離奇古怪的夢境？

他們是不是也逐漸安於夢境，享於夢境，而忘了自己身處夢境這件事？

若是連夢境和現實都逐漸無法分辨，那他又會變成怎樣一個人？

這想法聽起來著實有些可怕，葉開也並沒有讓自己沉思太久。

眼前還是有些事情要做的，比如說他想要楚留香幫一些忙。

他並沒有想好要如何解釋，但經歷過剛才那些事之後，有些話說出來就容易多了。

人就是這樣，無論是多麼曖昧緊張的關係，在經歷過生死考驗之後，敵和友的界限都會變得模糊不清。

更何況，楚留香本就沒有認真地把他當做過敵人。

而與他成為朋友，也是一件極為奇妙的事。

第一奇妙的是，一旦他選擇信你，哪怕你有再多的事情瞞著他，他都不會追根究底地問下去。

但葉開卻覺得他有必要問下去，而就算他不問，葉開也已經準備好要說了。

於是他對著楚留香微微一笑道：&ldo;少林寺一別也有一段時日了，你有沒有想過我？&rdo;

這話問得有些奇怪，也有些突兀。

但楚留香卻清楚明白地聽出了什麼意思。

&ldo;我當然有想過你，我想過很多種你為何會出現的理由。&rdo;

葉開眼前一亮道：&ldo;哦？&rdo;

他忽然有些好奇楚留香是如何想的。

楚留香笑道：&ldo;你先說自己是葉開，後來卻又成了無花，所以你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演戲，而演戲則是為了拖延時間。&rdo;

這其實是最合理，也是最正常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楚留香拋之腦後了，因為拖延時間有很多種方法，演那樣蹩腳的戲則是最笨的一種方法。

無花或許心狠，但並不愚蠢。

葉開道：&ldo;不錯不錯，換了是我也會這麼想。&rdo;

楚留香笑道：&ldo;我也想過別的可能，不過我想你聽了之後，大概就笑不出來了。&rdo;

葉開十分配合地收起了笑容，道：&ldo;你是不是覺得有隻惡鬼附在了無花身上，就連無花自己也未能察覺這隻惡鬼的存在？&rdo;

這玩笑聽起來並不可笑，可是楚留香竟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而且他一邊說，一邊面上還含著真誠的笑意。

&ldo;佛門淨地哪裡容得下惡鬼，若真是有鬼，那也只能是善鬼了。&rdo;

葉開忍不住大笑道：&ldo;那若是這隻鬼不是鬼呢？&rdo;

楚留香雙眉一軒，然後從容一笑道：&ldo;那我只希望他還是個人，因為人還能活在陽光下，別的東西就不能了。&rdo;

葉開忽然收斂了眉宇之間的笑意，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打量著楚留香這個人。

他打量的時間好像很久，久得似乎有一百年那麼漫長，但即使是花上這一百年的時光，他好像也無法真正看透楚留香，就好像楚留香也沒法看透他一樣。

他忽然開了口，但卻說了一些令楚留香倍感不安的話。

&ldo;其實我並不是什麼都不記得，最起碼我記得我在見到你之前服了毒。&rdo;

楚留香詫異道：&ldo;你說什麼？&rdo;

葉開又接著道：&ldo;那不是能置人於死地的毒，但卻能令人產生強烈的幻覺。而我服毒之後便沉沉睡去，醒來之後便成了無花，然後見到了你。&rdo;

說完這些話他便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輕鬆。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