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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時柳庭璋尚未踏入官場,還是名聲不出雲州的毛頭小子,還在與衛夫子紙上往來。
如今是十一月初,柳庭璋在房裡烤著炭盆,一頁一頁整理上個月與夫子交流寫字的紙張。
自從去年十五歲生辰後沒幾天,娘親為他連著洗過幾次褻褲和床單後,秦秀才欣慰地對他說,他已經是大小夥子了。
父母就不再輕易踏足他房間,娘親也只是讓他自己將需要換洗的衣物送到淨房即可。
從那時起,柳庭璋與衛夫子紙筆溝通後,就不再擔心什麼,不再隨寫隨撕,而是定期儲存珍藏了起來。
柳庭璋細心捋平紙張邊角,仔細默讀上面的字句,有的還能看到夫子留言,說明夫子那邊也儲存著那份字紙,有的就只能看到自己筆跡了。
不過,即使看不全資訊,柳庭璋也能回想起自己當時與夫子說了些什麼,夫子又回復了什麼。
十月上中旬,兩人漫談自己身邊趣事,柳庭璋說自己還是不太習慣被同齡人稱呼夫子,每每聽到就要面紅耳赤一瞬,不知何時能適應。
而夫子那邊則說想要多吃一塊棗泥涼糕,卻被下人委婉勸阻,很是鬱悶。
柳庭璋透過多年閒來筆談,早就知曉夫子腸胃弱,還跟著勸了幾句「不時不食」。
十月下旬,他向衛夫子報喜自己高中,衛夫子先是說要回顧研究下許久未曾涉獵的策論,緊接著又說自己身子不適,要休養幾日。
兩人將近七八日沒有好好交流了。
柳庭璋自然記掛夫子病情,可是問了兩遍,夫子都沒明說什麼症候,反而還教訓他不要多問。
不僅如此,衛夫子突然給他講起來男女天葵天精等事宜,彷彿這時候的體力突然能支撐他長篇大論寫字一般,而非夫子自己曾說過的需要臥床。
最後,衛夫子還告誡柳庭璋,以後面對妻子,更要有些眼色,發現妻子每月有不適時多體貼即可。
柳庭璋十分不明白,關心夫子如何能與問候妻子相提並論,話題是怎麼跳轉至此的。
看到妻子二字,他忍不住寫了幾句,娘親近來倒是有為他議親的意思,不知夫子對此有什麼看法。
柳庭璋並沒有信口開河。少年舉人、身家清白、面目俊朗、授業為生、前途可期,他早就是不少人家眼中的乘龍快婿人選了。
孟氏自然盼著兒子早日成親,在她想法裡,這才算安定。秦秀才身為繼父,不好多說什麼,對此三緘其口。
柳庭璋終日沉迷讀書,打交道最多的人群都是稚齡蒙童,遠不如小時候當鋪子學徒時接觸的客人那麼雜,說到身邊女子,娘親算一個,鄰裡伯孃大嬸是一類,接送蒙童們女眷是一些,再無其他。
或者說,他從沒注意過其他女子,如鄰裡小妹、蒙童姐妹、文友女眷等。
提到成婚,他隱約覺得是大丈夫成家立業的當然之舉,又彷彿有哪裡不甘心,想要闖蕩、探索更大的世界後再分出心神給這件事情,總覺得這樣也為時不晚。
柳庭璋猶豫一二,趁著夫子提到妻子,便問了出來。衛夫子當時說,此事重大,他要想想怎麼回復才好,便算是繞開了話題。
整理完畢,又是足有三指厚的一摞細麻紙。柳庭璋都沒發現自己嘴角帶笑,在這疊紙上加了「務豐二十三年十月」的標籤後,用線繩十字綑紮好,放入牆角的書箱中,與之前其他月份的歸做一處。
然後他腳步輕快走出屋去,找到父母,問道:「爹說過近日信先生來縣城說書了,今晚咱們一家就去聽個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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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採薇在前世身體氣血充足,月事期間除了行動不便之外,再無其他不適。
沒想到,如今小郡主的她,明明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