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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輩子只與自己老公吵架，林爸爸還是個悶悶的性子，自是吵不過他的。

到了這會兒，林爸爸也只是雙手撫著後腦勺，表情不安，&ldo;海陽那孩子該怎麼想。&rdo;

&ldo;我們把他養大已經是對得起他了，以後的路他自己走有什麼不對，把戶口遷出去也可以讓他自由發展。沒準還能上到京都戶口呢。&rdo;林媽媽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她不喜歡林海陽歸不喜歡，可從也沒有對他使過什麼壞心眼。

&ldo;這不是海音病了，急著救命呢嗎。&rdo;她張口就來，也是怕他誤會。

這人，總是自己當好人，反倒是讓她當這個壞人。

&ldo;那也不能……&rdo;

&ldo;老林，你要知道，咱們都是教師，現在有規定一家只能有兩個孩子，你是想丟工作嗎？要是咱倆丟了工作，海音的治病錢從哪裡來？&rdo;

林爸爸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內心十分痛苦。

&ldo;如果我們與海陽斷絕關係，等我們老了也不用他盡孝心，這樣總行了吧。&rdo;她又說。

林爸爸聽了她的話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了。

當天夜裡，林爸爸叫林海陽出來聚聚。

林海陽到的時候發現，桌上只有他的養父，他的養母沒來。

至於他的養父，愁容滿面的樣子，約莫是被海音的病愁的。

&ldo;京都有最好的醫生和最好的醫院，海音一定會沒事的。&rdo;他不是個會寬慰人的人，可這會兒看到幾年未見蒼老的多了的養父也不禁安慰了起來。

&ldo;醫生說只能移植骨髓，我們的骨髓都不合適，骨髓庫裡也沒有合適的。醫生建議我們再生一個，國家有規定，一家只能有兩個孩子，超生的話……&rdo;

&ldo;我懂的。&rdo;他說到這，林海陽已經懂他的意思了。為了救海音，要再生一個孩子，要再生一個孩子就超數了，所以只能舍掉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

他小時候還揣揣不安過，怕哪天就被林家不喜重新扔回福利院去，而現在，他不再為此感到不安了，這事卻終於發生了。

他沒有半點失落，倒是萬分理解，&ldo;我願意。&rdo;

&ldo;你媽媽說了，脫離關係後，你不用為我們養老，往後要是想看看我們就來，不想的話也隨你心意來。&rdo;後半句是他加的，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總不能因為斷了關係連家門都不讓進了。

&ldo;恩。&rdo;

&ldo;海陽，別怪我們。&rdo;

&ldo;好。&rdo;

&ldo;我理解。&rdo;

畢竟他不是林家親生的孩子，他打小就知道，所以林媽媽只願意把所有最好的東西給海音，而他的只是海音剩下不要的。他早就理解自己的處境，這並不能怪他們。

第二十一章

手續辦的很快，林海陽的戶口被暫時掛在了他當時待過的那家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長年紀已經很大了，見到他時笑的依然慈愛，&ldo;十三回來啦。&rdo;她坐在福利院院子裡的搖椅上曬著太陽，太陽大的很，快要把面板燒焦，可這老太太卻像不怕曬一樣，也沒躲到背陰的地方去。

福利院的戶口本很厚，他的那頁上寫著，姓名林海陽，曾用名朱十三。

兜兜轉轉，他又變回了朱十三。

&ldo;是啊，回來了。&rdo;他蹲在她面前看著她。

他小的時候院長就已經不年輕了，這會兒再見她卻變得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