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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請從這隻大桶裡斟出可口的飲液，那是城裡和鄉下都飲慣了的脫脂乳液。我們既不喝啤酒也不喝葡萄酒……給我們斟兩杯牛乳可有？&rdo;

&ldo;飲液……乳液……酒……有？您聽聽，您說，您大概一定是詩人了，一位真正的修養極高的詩人吧？&rdo;

&ldo;我是一個詩人，但不是……隨便給人作詩……然而，為了我們善良的弗朗茨，怎能不作詩……因為他是一個聰明的人……很容易進入藝術之門……遞過裝滿牛乳的玻璃杯……為弗朗茨的健康幹上一杯。&rdo;

啞巴魚為了讓我高興也趕緊插進來：

&ldo;我今天也來個一醉方休……為了問候老闆和他的酒屋……我是為他而願醉倒……因此他必定還會給我斟滿！&rdo;

我們喝光了杯子裡的牛奶，把杯子還給了他。他認識了我們顯得特別高興，有點不知所措。突然，他把杯子扔在角落裡的長沙發上，拉著我們的手，讓我們坐到桌子邊上去。

&ldo;哈哈，拿脫脂乳來！拿葡萄酒來，葡萄酒！我們不只是有一個詩人，而是一下子有了兩個詩人！真是令人驚訝，令人高興！拿葡萄酒來，阿娜，拿酒來！我知道給這麼有智慧的先生該提供點什麼！你們坐下來，坐下來！&rdo;

我雖然坐下來，但還是拒絕道：

&ldo;不，不要拿葡萄酒來，現在只喝脫脂乳液，等把渴解了，再喝葡萄酒不遲。&rdo;

&ldo;如果別的什麼也不要的話，那就拿脫脂牛乳來吧。但是，你們以後要允許我把你們看成是我的特殊客人，錢當然不用你們付了。&rdo;

啞巴魚向我瞟了一眼，我只當做沒看見，於是他在我的腳上狠狠地踢了一下，這個訊號當然更明白不過了。接下來的情景更是令人激動，那些坐在邊上的其他客人原先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現在才想起開口說話。隔壁一張桌子上的客人過來遞啤酒給我們喝，我們當然不要。所有的人都想和我們攀談，每個人都想讓我們聽他說話。對他們提出的問題，我們都用詩韻來回答，這給弗朗茨造成一種特別好的印象，直給他的夫人下指令：

&ldo;聽著，阿娜，這些高貴的客人，不要讓他們住普通客房，讓他們住在有酒櫥的好房間裡。我知道什麼叫教育。&rdo;

弗朗茨不時地夾雜幾句拉丁語，我聽了覺得十分有趣。但他只說拉丁語中的成語。我懷疑他一定是不知從哪個詞彙表中找出來自己加工一下，一有機會便冒出幾句來，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很懂拉丁語的人。他背熟了一些詞語但不理解是什麼意思，因此，難怪他在不很恰當的地方說出這些拉丁詞語。

接下來的活動都點綴著我們的詩韻和老闆的斷斷續續的拉丁語。他給在場的客人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我們不知道他上過什麼學校，接受過什麼教育，他不說這些，我們也不冒失地去問他。

有個小插曲我在這裡不能忘了。在路上，我的啞巴魚發現他的靴子跟部有枚釘子刺腳，於是便脫下靴子往裡塞了張折起來的紙。現在發現，這枚釘子不僅在紙上刺了個洞，而且還刺痛著他的腳。他請身邊的一位鞋匠來幫助解決這個使他疼痛的問題。鞋匠表示願意幫他磨鈍這枚搗蛋的釘尖。

他把靴子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