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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殿前司帶著四五個僧人入殿。
幾個人都不敢抬頭,瑟瑟顫顫地被推搡著踉踉蹌蹌地走到殿中,膝上一軟就要跪下去。
魏釗淡道:「你們是跪佛的人,不用跪朕。都站著說。」
其中兩個僧人悄悄往徐牧處看,徐牧坐在禪椅上胸口起伏竭力平順自個的呼吸,事情在朝堂之上突然發展到這一步,這令他始料未及,腰上的痛楚使他有些恍惚,面對那兩個怯弱的目光,他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我們……我們是那日在白馬寺值夜的僧人,我們是看到一個女人……但,宮中都是貴人們,我們哪裡都認得,是……是慧仁和慧衡跟我們說,那是太妃娘娘,我們……」
一旁的白慶年突然問了一句,「奇了,慧仁慧衡什麼出身,也見過前朝太妃?」
那兩個僧人被這麼一問,嚇得都秉了呼吸。
白慶年並沒有鬆口,「官家,查過這二人身份麼,這可駭人了,白馬寺不是我大陳皇寺,因著高祖看重的關係,才受了這幾年的香火,如今可發達了,眼睛都看到內宮裡來了,臣必要問問,這究竟是誰的眼睛。」
魏釗不言語,只是看著二人,抱臂而笑。
徐牧咳嗆了幾聲,周太后道:「徐卿近來身子也不似從前來了。皇帝,今日就議到這兒吧。」
魏釗回頭,「母后說得是。」
而後又轉身對徐牧道:「舅舅,汴京入了秋,時氣不好,從前同舅舅在南方,朕到不曾聽聞有病痛,從前在西南部屯田的鄭將軍如今升任皖陽節度使,西南邊境空乏,管制鬆散,非舅舅之能不能治。舅舅一定養好身子,朕仰仗舅舅,如魚望水。」
魏釗留了餘地,徐牧座中啞然,這一場局雖然在明面兒上沒有解透,但明眼人都把其中的曲折瞧看清楚了。魏釗的案上明著的,暗著的多了無數道參奏徐牧及其黨羽的摺子,魏釗盡階扣下,一折未復。
劉憲在醉仙樓聽楊嗣宜說了這件事,到一言未表,只是捏著手中的青瓷盞笑了笑。
白慶年叫了八珍鴨,又去文君巷搬了竹葉青,扯開一個杏破圖風,同劉憲楊嗣宜坐在窗邊。
「楊供奉,劉指都在外頭也就罷了,今兒這麼你也不當值。」
楊嗣宜夾了一口鴨子,「劉知都不忍心在宮裡看,我也不忍心啊,於是跟著知都來糟蹋您的鴨子。」
白慶年親自燙酒斟來,「宮裡怎麼了。」
楊嗣宜看了一眼劉憲,他正面色無波地看著樓下東市裡買賣絲綢的商販和行人。
楊嗣宜靠近了白慶年,輕聲道:「魏夫人,被判了三十笞刑,今日行刑。」
白慶年是知道劉憲心思的人,聽楊嗣宜這樣一說,想說些什麼寬慰的話,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大對,只能伸手為劉憲添滿一杯酒。
38竹上斑 於人生而言,這是對彼此的大恩……
醉仙樓下正起風,女人們深色的秋裳隨風而揚,風中的酒香和歲月的沉沒交融。
屏風外面傳來幾聲軟糯的唱曲兒聲,白慶年放下手中的酒壺,隔著屏風往外瞧了一眼,「如今,醉仙樓這個地方也染這種風塵氣質了?」
楊嗣宜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嗎?」
白慶停下筷子,「怎麼,楊供奉好上這一口了。」
楊嗣宜笑了,「我們在皇家做奴的人,敢動她的心思?那是從前廢帝從勾欄裡帶回去的那個女人,後來從宮裡流落出來,到這裡來謀活路的。不過啊,她是從宮裡面出來的女人,很多人有心無膽子,她的銀子也是有限的。」
白慶年又添了一盞酒:「這到是奇得很,前朝都過去大半年了,誰還未那個人守禮節。」
說完,他又想著什麼,「哦,也是,如今的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