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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霧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了字。

於小娟高燒，整個人的臉都燒得紅彤彤的，比她那頭&ldo;變異&rdo;的紅捲髮還要紅。

她難受到了極點，眉毛皺成一團，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叫著娘。

張霧從沒見過於小娟這個樣子。在他的記憶裡，於小娟總是破口大罵的形象，無論什麼時候見到，或者只是打電話，她總是給張霧這般感覺，永遠充滿著戰鬥的精力，永遠不會真正的示弱。

但是這次，她是真的痛苦了。她叫著娘，那是張霧知道的唯一對於小娟存著愛的人。她一邊叫著一邊哭，完全不配合醫生的檢查。

珺雅在一邊好言安撫，但是也一點用都沒有。

&ldo;快來安慰安慰你媽啊!&rdo;醫生護士忙得滿頭大汗，最後有些生氣地對站在幾步開外的張霧說。

張霧走了過來，於小娟還是在哭著叫娘。

&ldo;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呢?你媽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站在那裡?!&rdo;上了年紀的一個醫生斥責張霧，&ldo;她要上手術臺了你知不知道&rdo;!

另外一個醫生連忙地扯了老醫生的衣角，示意他冷靜。

張霧來到於小娟跟前。不知道是兩個人太久沒有面對面，還是張霧真的疏於安撫，他站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

&ldo;只是個小手術，做完就好了。&rdo;張霧這麼對於小娟說。

醫生們顯然對他這麼個安撫法表示深深的失望，或者說從沒見過這麼冷漠的兒子。

於小娟則根本聽不進去，還是一個勁地在喊娘。

&ldo;你聽醫生的安排吧，做了手術就不難受了。&rdo;張霧又生硬地說了一句。

於小娟一下子炸了起來，也顧不上發燒肚子痛，指著張霧的鼻子就大罵。

&ldo;要不是因為你這個兔崽子!我會落得這個下場麼?!我做這些是為了我自己嗎?要不是怕你被別人看扁?怕你給別人欺負，我這把年紀了做什麼過不下去要找這個烏龜王八蛋鬧，現在我要死了……你們都滿意了!娘啊……這世上只有你真疼我……我的命太苦了……&rdo;

醫生：&ldo;不行不行，病人血壓高了，你你你，快點出去快點出去……&rdo;

醫生指著張霧連忙地讓他出去。

張霧像一隻夾著尾巴的喪家犬，看了一眼於小娟後離開了病房。

因為於小娟的情緒不好，也十分不配合醫生的行為，手術一直拖到了下午。

整個上午，張霧都沒有吃一點東西。他只是默默地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形容越發憔悴，整個人看上去三魂丟了七魄。

醫院外蹲守著各種媒體，只要他走出這層樓，立刻就會被蜂擁而上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下午。

於小娟的情況更加不好。早上她還有精力一連長串不換氣地罵張霧，到了下午時已經完全沒了氣力，整個人歪著頭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做著各種術前檢查。

醫生告訴張霧：&ldo;你媽的情況不是很好，腹腔感染是一個，還有一個更嚴重的，是右腿。手術的風險比較大，我們只能儘量為病人保住右腿，希望家屬心裡有數。&rdo;

張霧神情木然地聽著醫生說的話，最後只說了一句，&ldo;拜託您了&rdo;。

於小娟又一次被推入了手術室。

第56章 反彈

於小娟再次清醒，已經是手術後兩天的事。

她再次住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