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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蘿突聞其聲,身子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回身之際,直直的就跪了下去:「將軍?」顯然對裴燁的出現非常意外,又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一時憋了滿臉的茫然無措。
「起來吧,今後不必動輒下跪,將軍府裡沒有這樣的規矩。 」其實裴燁方才之所以提到真氣,是因為想到那日少年眼中的恨意和執念,想必是心中存了事情,今日又見他在這晨光未露的時辰便起來練功,便猜他定不會甘於一輩子在將軍府做個雜役。
「是。」因蘿從小在底層摸爬滾打,看人眼色自是不差,聞言只聽話的應了聲,接著便不再多說。
裴燁看了看天色,思量著此刻進宮尚早,便道:「那日為你接骨,發現你的骨骼的確適合練武,雖然如今起步有些晚了,但若能勤加苦練,未嘗不能大成,若你肯學,我指點你一二,如何?」
「因蘿多謝公子。」少年神情窒了一下,激動之下,又要往地上跪去,卻被裴燁輕一抬手給擋了下來。
「你方才練的是何劍譜?」裴燁回手之際,不經意的問了句。
「是小人在集市上買來的,」因蘿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本劍譜,雙手捧著遞到裴燁面前。
裴燁隨手翻了翻,雲州江家的劍譜,兩百多年過去了,不想竟然還在流傳,只是這劍譜之中,很多招式已經失傳,可看出補繪的痕跡,卻是上不銜下,牛不應馬,心中如是想著,從袖中也掏出了本冊子來,「之前所練的招式都忘了吧,今後照著這本劍譜來練。」
因蘿很久之前就聽過有關裴燁的傳言,心中一直對這個人有著至高的敬仰,聞言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激動之下,雙眼竟發了紅,語氣不穩道:「多……多謝公子!」
裴燁伸手拿過他手中長劍,「你今日便開始學習這劍法第一層,我先演示一番,看仔細了。」話落人已躍出數丈之外。
普通的長劍,落在他的手中,卻恍如一彎靈蛇,上一秒輕柔緩慢,下一瞬卻迅捷如閃電,幾乎晃的人眼花繚亂,劍氣過處,風駐塵飛,枝搖葉落,因蘿看著那挺拔矯健的身子急速穿梭在沉沉霧靄中,秋日金葉伴著落花紛紛而下,一時間迷了眼,亂了心,待回過神來,雙眼卻有些灼痛,也不知是為何……
隨手挽了個劍花,利落收勢,裴燁走到因蘿身邊,將劍遞還,說道:「你試試。」
因蘿伸手接過來,劍柄上還殘留著對方手上的溫度,恍惚間有種濃烈的不真實感。
三年前城下一瞥,這人端坐在高高的駿馬上,一旁同村的婦女抱著小孩與他們同行,男子那光風霽月的英姿,只一眼便忘不掉,可萬沒想到,當年遙不可及、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人,此刻竟就在咫尺,他收留了自己在家中,還說願意教以自己武藝。
那種感覺,就恍如螻蟻百姓見到了天降神靈一般的震撼,震撼又虛幻,卻讓人不捨停駐了追逐的步伐。
腦海里久久無法平靜,以至方才對方教的劍招全然不記得了,一套劍法下來,心中忐忑的看向靜立在一旁的男子,卻沒有從那張俊美的臉上看到預想中的不耐或者失望,反聽到那人心平氣和的安慰自己「莫要喪氣,初次學習,能得這般已是不錯,我重來一次,你莫再走神了。」
因蘿點了點頭,心中不由感動,原以為這樣身居高位、強大出眾的人,當是殺伐決斷、果決無情的,不想他卻又這般好的耐心。
其實他哪裡曉得,若是放在三年前的裴燁,他這個表現,必定輕則被痛斥一番,重則直接棄之的,如今的裴燁,能有這般的脾氣和耐心,還全因了宮中三年教習之故——畢竟宮中那尊祖宗可是打不得罵不得,驕縱難調豈止一言難盡,被那孩子磨了三年,再沒耐心的人,估計也能「海納百川」了罷。
裴燁這次沒有與他共劍,只是隨意折了根樹枝,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