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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住,我們只許勝,不許敗。”。
當然,敗了就是生不如死。
皇后的聲音越發低微,卻如同一隻小蟲子一般直直鑽入了我的心臟:“弘曆可以活著,但是,熹貴妃,必須死。”。
出了天地一家春之後我就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穿過重重的亭臺樓閣,穿過重重的花草樹木,穿過重重的陰霾霧障。
我小的時候就聽過一句話,享福的人永遠享福,受苦的人總是受苦。或許人的命數真是註定的,又或許媧皇造人的時候用的材料原本就有差別,人和人的間隔如此不同。若是九天之上有神明,神明也會為此心驚,為此發笑吧。
一個家族裡,總是需要一根頂樑柱。它永遠不能倒塌,必須無時無刻,苦苦支撐,而家中其他有福的人便可以在它的蔭庇下安然度日,醉生夢死。
劉家的頂樑柱原先是我的祖父,可他已經老了、朽了,再也無力支撐沒有才幹的兒孫。我的父親不善經營,我的兄弟們也沒有長於世故的資質。
到最後,這一肩重擔竟然由我挑起。
我心中沒有悲喜,嘴角卻微微勾起。大抵是在嘲笑罷,只是笑的是誰呢?是這個沒有人才卻想上進的家族?還是這不甘平庸總要奢求榮華的人情?又或者是並無捷才卻妄想彌補蒼天的自己?
從小到大,喜悅和悲傷,都是自己一個人的。
很努力了,師父卻說我並非天才。很認真了,母親卻嘆息我沒有才藝。很拼命很拼命了……卻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
高位嬪妃總是漠然和欺壓。皇帝陛下不好伺候又喜怒無常。低位嬪妃充滿了嫉妒和怨恨。
把頭都提在手上,也根本換不來任何想要的東西。
這個皇宮,真的很難混。
我所謂的自信,多麼像一個笑話。就連穩操勝券的熹貴妃都能瞬間被翻盤,我那小小的倚仗,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茫然失措地走著,一直到侍女容妹怯怯地拉住我。容妹說:“小主,不能再走了……前面已經是漱芳齋,再走就要走到宮門了。”。
我抬頭去看,黑底匾額上果然寫著泥金的大字。
漱芳齋。
竟然走到這戲臺子來了。
我心情不好,兇她:“我就是要到這兒來聽聽戲,你亂拉扯什麼!”。
容妹一縮脖子,不敢做聲。我說出這話,自己下不來臺,只得走進去了,裡面正排著一班小戲,我不耐煩聽,站了片刻又去院子裡透氣。
結果瞧見樹叢裡一道白影閃過,我喝問一聲:“誰?”。
那人慢慢踱出來,原來是個塗得一臉油彩的小戲子。她妝已經畫好了,戲服卻還沒換。這幾年老是死人,皇宮裡到處都是穿素服的女子。
白茫茫一片人海真淒涼。
這倒黴的朝代,這倒黴的日子,這倒黴的地兒!。
她柔聲細氣地說:“貴人娘娘,奴婢一時不慎,衝撞了貴人,請您見諒……”
到底唱戲出身,真是鸝音婉轉。
我問:“你叫什麼?”。
她屈膝行禮,姿態也很是悅目:“回娘娘的話,奴婢小名容卿。”。
我聽了之後取笑容妹:“聽聽,這豈不是你的姐姐?”。
戲子容卿趕緊下拜,惶恐道:“奴婢怎敢高攀姐姐?奴婢不過卑賤之身……”
她說話總帶著些意猶未盡的意思,彷彿餘韻無窮,讓人聽了還想聽。但是,不惹人討厭。
我想想,就對她說:“你方才自己在樹林子裡唱的什麼?唱給我聽聽。”
容卿怔在那裡。
我眯起眼睛,問她:“怎麼,你不願意?這其中有什麼緣故不成?”見她默默不答,索性威脅她:“你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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