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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儀身後,趙抃、呂景初二人慢慢踱來,亦朝狄青作揖:「早聞這邊喧鬧不斷,還以為發生何事,原來是狄樞相到此。」
「讓二位先生見笑,狄青只是帶平日裡幾個弟兄四處走走,很快便要回去。」
呂景初瞧了他眼,徐徐道:「狄樞相出身行伍,天下皆知,大可不必參與這附庸風雅之事。」
「」狄青微愣,而後笑道,「呂先生說得是,狄青一介武人,確不善文辭。」
「狄樞相如今身居高位,又有官家器重,節日出門,還是應多謹慎。」餘光見得圍觀他們的百姓,趙抃隱約皺了皺眉,意有所指道。
「狄青知曉。」稍頓之後,狄青又是一笑。
趙呂二人先行告辭,待人影消失不見,旁邊年紀輕的軍士忍不住憤懣道:「不過是兩個七品的御史官,端的什麼架子。」
「別說了。」有人提醒他。
「我就是不明白,將軍在戰場上何等神勇威風,為何回了京反要對這種人畢恭畢敬!」
歐陽芾在旁聽著未吱聲。她心中約略知道狄青為何如此。
昔年狄青擢升樞密副使,已是開了本朝先例,當時早有一批官員激烈反對,如今又因戰功升樞密使,文官們警鐘大作,對狄青提防之心空前高漲也可想見。
若非官家一意拔擢狄青,他不會坐到樞密使的位置,而今謹小慎微,也因自身行止皆被其他官員密切注視,稍有行差踏錯便會被猛烈彈劾。
所以狄青怕諫官。
他怕諫官,可他還是坐上了這個位置。
歐陽芾望著他拍拍青年的肩,安慰道:「好了,回去吧。」
「將軍請留步。」出乎意料地,溫儀攔住狄青道,「將軍還未聽完,其實我們這裡不止文人專場,還有武人專場。」
「武人專場?」幾名軍士同詫異道,狄青也不禁面露惑色。
「是,」溫儀面不改色,朝歐陽芾眼神暗示道,「阿芾,去將我們準備的弓箭拿來。」
「弓箭」歐陽芾喃喃,下一刻,她忽然心領神會,「哦!我去拿,稍等片刻。」
她奔回溫家畫樓,跟婢女一塊翻找溫儀曾為她展示過的,溫父年輕時收藏的弓箭。
「在這裡——」歐陽芾拿著弓和箭趕來。溫儀接過弓,向狄青等人笑著解釋:「本也怪我們,分明設了此項活動,卻因懂得彎弓射箭之人極少,射術好的更是鳳毛麟角,於是今日便將弓箭收了起來,早知將軍到此,怎麼也會留著呀。」
歐陽芾清楚她滿口瞎話,然臨到關頭也只能幫著她圓謊:「對呀,幾位官人皆可參與,規則很簡單,只要射中——」
她目光急速逡巡,指向不遠處一棵松樹,「那棵樹下的靶心,便算勝者。」
方才才將靶子立好的家僕在夜色中低首遁出眾人視線。
「對,三箭連中靶心之人,同文場一樣有大禮贈。」溫儀接著歐陽芾的話補充。
歐陽芾不可思議地望向她:什麼大禮?
溫儀回望她:莫慌。
「這個好,將軍,我們既未參與方才那些,不妨試試這個。」軍士們見到弓箭,自然興奮起來,雖非規範的演練場,但數年彎弓搭箭的習性還是立時使得幾人手癢不已。
狄青似有所顧忌,許是方才趙呂二人的話仍在他心中徘徊,溫儀勸道:「將軍只當為我們捧場,您看周圍百姓全望著將軍,將軍隨意射上一兩箭,全當過節與大家同樂。」
在溫儀三寸不爛之舌下,終於將狄青挽留住,此時第一名軍士已射|滿三箭。三箭皆在靶上,然無一箭位於靶心。
觀眾對於射術見得少,即使如此也鼓掌連連。下一位接過弓箭。
歐陽芾拉拉溫儀的手:「若是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