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4/5 頁)
選擇前者,何況別人?陶悠知道歐陽可能內心還在掙扎。但是事實卻改不了了。
她的確想過找新搭檔,她本是打算在見過陳主任後就跟洪波商量找新搭檔的。奈何現實卻給了她最殘酷的一擊:根本沒有人願意和她搭檔。而且目前雙人滑就不打算組新選手。那麼她根本沒有理由待在省隊。
於是她在奮鬥這麼些年之後,終於還是回到了原點。陸黎說得對,就算再重來一次,上天會有一個時鐘,時時刻刻撥亂反正,時時刻刻將你拉回原點。
這一切,過去種種,還有什麼意義呢?
辦公室門被敲響了。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陶悠站起,轉身,眼睛卻早已模糊,她看不清面前的人,但憑藉身形依舊能認出前面走的是歐陽。
她笑著,突然笑得很燦爛,彷彿他們剛剛從冰場上下來,像曾經很多次比賽結束後一樣,她走上前去,趁著眼淚還沒流下來,擁抱住歐陽。
“歐陽。”她將頭靠在他肩頭,眼淚在開口的一瞬間撲簌滾下,她卻依然在笑,慶幸歐陽看不到她的臉,看不到她的眼淚,她拍拍歐陽的背,想樂觀地繼續說話,但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聲音裡的哽咽,“你去國家隊吧,和方可瑞一起。我,先撤了。”
她看不到歐陽的表情,卻明顯感覺到歐陽在聽到這話後,手臂驟然一緊,將她緊緊擁進懷裡。她感覺到歐陽的體溫。她腦海裡想得是每一天汗如雨下的陸上訓練,摔得鼻青臉腫的冰上訓練,她和歐陽一起苦中作樂的哈哈大笑,比賽前的緊張,比賽中的忐忑,比賽後的激動,以及曾經對未來所有美好的期望。
“你先去吧,我要退役了。”她想深呼吸,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卻根本止不住如潮水洶湧氾濫成災而來的情感與淚水,“等你在奧運會上拿到金牌了。沒關係,你站上領獎臺……就等於我也站上去了。我的夢想,就拜託給你了。”
“……對不起。”歐陽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鼻音,他在哽咽,他在痛苦,他的抉擇在這一刻彷彿有形的傷痛落在了身上,“對不起,陶悠。”
然而,回不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一如多年前,也是光線明亮的日子,洪波將瘦瘦小小的陶悠領到了歐陽面前。
“你的搭檔。”洪波將陶悠往前推了推。
陶悠仰頭看著這個比她高了一個多頭的男生,雖然心裡有點小怯場,但還是很禮貌地說:“你好,我叫陶悠。”
“你好,我是歐陽浩誠,你叫我歐陽就好了。”那人笑笑,拍拍她的頭。
最終,歐陽成為了一首插曲,並沒有演完所有的節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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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陶悠走出宿舍樓,看到了在樓下等待的陸黎。他是將身份證壓在門衛那裡才進來的。路燈下,他的面龐有種模糊的光暈。
陶悠裹著厚厚的外套,在他面前幾步之遠站定。冬夜的空氣涼薄得讓她鼻尖發紅。她習慣性想表現得若無其事,想裝得很樂觀很堅強,但卻發現此刻她已經潰敗得連基本的假笑都戴不起來。
“我相信你的話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回到原點。”她清清嗓子,可嗓音卻還是沙啞,沙啞得她連“這不是哭啞”的藉口都找不到。
陸黎靜靜地看著她,任憑雪花靜靜地從墨藍的天空墜落,飄到她肩頭,任憑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任憑時間在沉默裡慢慢流逝。
良久,他才邁步,踩在薄雪上一步一步走過來,伸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將陶悠外套上的帽兜拉起來蓋到她頭頂。
“把戶口遷到我家來吧。”他慢慢地說,語氣像是暖和的下午一杯冒著熱氣的奶油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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