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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還好，早飯吃得很飽，體力充沛。&rdo;唐躍拂去明光鎧控制終端顯示器上的沙粒和塵土，終端螢幕散發著幽幽的藍光，&ldo;明光鎧內氣壓正常，緊急製氧系統至少還能工作十個小時，eva蓄電池還能堅持六個小時。&rdo;

&ldo;好。&rdo;老貓點點頭，&ldo;我走在前頭，你跟在我後頭，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rdo;

唐躍把自己的手搭在老貓的肩上，老貓走一步他就跟著走一步，老貓邁左腳他就邁左腳，老貓邁右腳他就邁右腳，像是清朝的老殭屍。

六個小時步行前進三千五百米，在正常環境下對唐躍而言是小菜一碟，他單腳跳著走都能在六個小時之內跳完全程。

但在塵暴中情況要複雜得多。

對他們來說，距離遠近倒是其次，最大的麻煩是方向的辨認，如果不慎迷路，那麼在塵暴中消耗的時間將大幅度延長。

&ldo;人類步行無法保證嚴格的直線，所以你們必須要視覺來修正方向，在看不到參照物的黑夜中你們會原地繞圈子。&rdo;老貓說，&ldo;很多時候，你自以為自己在走直線，實際上不知不覺就偏離了正確方向。&rdo;

&ldo;科裡奧利偏移？&rdo;唐躍低著頭，閉著眼睛一步步地往前挪，這蹣跚的小碎步神似帝企鵝，既然什麼都看不到，唐躍乾脆閉上了眼睛，方向完全由老貓指引，好比是盲人和它的導盲犬。

&ldo;地轉偏向力是其中一個原因，主要原因是你們無法保證左右兩條腿的步幅完全一致。&rdo;老貓套著艙內服，走得同樣小心翼翼，沒有燈光照明，夜視儀也派不上用場，老貓只能摸索著前進，&ldo;大部分人的右腿比左腿稍稍強壯，所以右腳的步幅比左腳更大，這個差距是非常微小的，你本人平時甚至都看不出來，但是在沙漠裡長途跋涉，這個微小的差距就會讓你不自知地左偏，最後繞一個大圈回到原地。&rdo;

&ldo;也就是說你的左右兩腳步幅都是相等的？&rdo;唐躍問。

&ldo;是的。&rdo;老貓回答，&ldo;都是嚴格且恆定的04米。&rdo;

&ldo;腿真短。&rdo;

老貓帶著唐躍前進，深一腳淺一腳，地面上有一層厚厚的浮沙，大概能淹沒唐躍的腳踝，唐躍再扭頭，他已經看不見火星流浪狗了，那隻老狗消失在了黑暗中，唐躍知道自己此生或許再也無緣與它相見。

唐躍用力捏了捏老貓的肩膀，他看不到老貓的背影，但是能看到老貓手中的燈，後者把小應急燈舉過頭頂，這是風暴中唯一的光明。

老貓忽然停住步伐。

唐躍也跟著停下來，&ldo;怎麼了？&rdo;

&ldo;我得確認自己沒有偏離正確方向。&rdo;老貓站在原地，&ldo;我和你一樣現在都是瞎子，悶著頭亂走一氣會偏到南極去。&rdo;

&ldo;可是你腦子裡有地圖。&rdo;

&ldo;地圖也得有參照物才能用。&rdo;老貓慢慢俯下身來，抓起一把沙子，&ldo;唐躍你發現沒有？我們腳下的流沙越來越厚了。&rdo;

唐躍蹲下來，原本只淹沒腳踝的沙子果真已經到了小腿。

&ldo;這意味著什麼？&rdo;

&ldo;意味著我們正在離開伊希地平原。&rdo;老貓回答，&ldo;地貌發生了顯著變化。&rdo;

&ldo;這說明我們的方向走對了？&rdo;

&ldo;不，無論往哪個方向走我們都是在離開伊希地平原……行了，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