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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一片沉默。

陳遠堂最先回過神來，從沙發上站起來說自己要去外面抽根煙。

徐寧意早在陳維嘉某天問她&ldo;如果我是個同性戀怎麼辦&rdo;的時候就料到了有這麼一天，卻沒曾想過會來得這麼突然，以至於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陳維嘉說出這句話前，只覺得格外的艱難，如今總算說出了口，頓時感覺一直壓在自己胸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他長舒一口氣，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十分堅定，&ldo;爸媽，我談戀愛了，和我在一起的、一直督促著我學習讓我有了這麼大的進步的那個人，是個男生。&rdo;

陳遠堂抽完煙回來了，彷彿已經消化完畢，面色從容，&ldo;是衛遙吧？&rdo;

陳維嘉一愣，沒想過陳遠堂直接就猜出來了。

他點點頭，&ldo;是他。&rdo;

徐寧意給自己倒了杯水，強撐平靜地喝了一口，&ldo;怎麼想到今天說的？&rdo;

因為工作的原因，她沒少接觸到一些同性戀者。

她在a市的d大擔任心理輔導老師，也曾聽過不知名的同學向她訴說不可得又或者是壓抑的戀情。

聽過太多別人的故事，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她就算做得到表面平靜，也無法讓自己的心裡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ldo;他要出國了。&rdo;陳維嘉低著頭，將頭埋得很低很低。

&ldo;所以跟你說分手了？&rdo;徐寧意問道。

&ldo;我……&rdo;陳維嘉搖搖頭，&ldo;他要出去最少八年，甚至可能永遠都留在那裡不回來了。&rdo;

徐寧意有點明白了，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沒什麼差異，可對於這幫少年，又能有幾個八年經得起等待？

&ldo;你是覺得自己等不下去，所以想找個理由跟他說分手？&rdo;

&ldo;媽！&rdo;陳維嘉有些不悅，&ldo;你怎麼老想著分手分手的？&rdo;

徐寧意猛一拍沙發，整個人站起，提高了音量，&ldo;我倒還是想去佛祖面前拜拜，讓你們好聚好散呢！&rdo;說完，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有些無力地坐下來，&ldo;可是我不能啊。你是我的兒子，是從我肚子裡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們是一家人……&rdo;

對啊，他們是一家人。他們家一貫實行民主，如果連作為父母的人，都不去支援自己孩子的選擇，逼迫著他走上自己所認為的正軌，這對孩子而言具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就算他們真的這麼做了，難得真的就是對陳維嘉好嗎？

徐寧意啜泣著，陳遠堂走過去抱住自己的妻子，給予最大的安慰。

陳維嘉很少細細觀察自己的父母，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在外看起來都是體面的，在家裡也因為心態的年輕比起很多同齡人來看起來要顯小的多。可這一次，他卻看見了不知何時爬上了徐寧意姣好的面容的歲月痕跡，也看見了陳遠堂發梢上不知何時變白的幾根頭髮。

他的爸媽變老了。

在他逐漸成長，變得能夠為這個家擔當一切的時候，在他心中向來無所不能的父母正在漸漸老去。

&ldo;對不起。&rdo;陳維嘉緩緩吐出這麼三個字。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之所以今天就願意說出來，是因為在他心裡，他的父母一貫來就比別人開放、寬容、民主得多，他以為對徐寧意又或者陳遠堂而言很好接受，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