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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勞累不堪的醫生後腰處就被抵上了個尖銳物品,讓他立刻清醒過來卻不敢輕易出聲亂動。
「謝博士。」
醫生的右耳側傳來身後人的聲音,他透過眼前的電梯反光門窺探到那帽簷底下人的眼睛時,不可遏制地瞪大了雙眸。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嚴綏安整著衣物往審訊室走的時候,碰巧陸懷川對於蕭時辰的單人審訊結束,兩位獄警一左一右地挾持著他往禁閉室的方向走。
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個人之間的愈來愈近,像是兩段無限延伸的繩線又被外力摺疊,兩端不住地相互靠近,最後重疊,卻又再度分開。
他們兩個都目不斜視地與彼此擦肩而過。
一個是前途無限光明,年級輕輕就擔任中心塔總執行官的嚮導,另一個是自毀前程,與逃犯勾結即將被處以死刑的哨兵。
在外人眼裡,即便他們之間曾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但如今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再無任何可能。
嚴綏安不帶任何停頓地來到審訊室門口,不一會兒,裡面的陸懷川就走了出來,看到他站在那時,如同家中長輩問候關心晚輩似的:「休息好了?」
「嗯,獄警跟我說您審訊快要結束了。」
陸懷川沒再多說什麼,帶頭往監獄出口的地方走去。
這樣看來,本次審訊應該也沒問出些什麼東西來。嚴綏安想。
走到門口時,他們兩個並肩站在隨行隊伍的最前方,等候著返程回中心塔的車來。
嚴綏安感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來時還算明朗的天氣就變得昏暗不明,宛如被人蒙上了一層紗布,不僅呼進肺裡的空氣都不再清新,隱約有著點顆粒感,體感的溫度彷彿也在上升,令人只覺得難耐。
這是即將下雨的前兆。
嚴綏安抬頭看著天空中已經飄過來蓋住半邊的烏雲,而後感覺到後脖頸開始泛著痠痛,於是又垂下來,被不遠處一大樹下的螞蟻吸引住了目光。
「受傷了嗎。」
正看螞蟻搬家看得起勁的嚴綏安耳邊忽然想起聲音。
「沒有,去了趟醫務室,想去看看那些囚犯的受傷情況。」
但他逗留的時間很短,酒精消毒的氣味應該根本沾不到身上。
對方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是淡淡地輕聲「嗯」了一句。
又過了一會兒,身側人又問他在專注地看什麼。
嚴綏安指了指那棵槐樹,說在看地下的螞蟻搬家。
說是搬家,但就只是一圈螞蟻在那裡不知所謂地在打轉罷了,可嚴綏安卻覺得新鮮,因為這是在塔裡所接觸不到的場景。
在塔裡,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模子,時間像是被凍結住一樣,感知不到來自自然的任何變化。
哨兵陪著他也看了一會兒,隨後說要是喜歡,可以讓人拿籠子裝起來,帶回中心塔。
「螞蟻的生命力很頑強。」陸懷川評價道。
但即便在頑強的生命力,也無法在塔裡生存多久,畢竟螞蟻是活物,塔卻是死的。
這些野生螞蟻已經呆習慣了這片自然環境,適應了這片土壤,而塔就算能夠仿造此生態環境卻也無法百分之百地復刻出一模一樣的土壤。
就像是他們,哪怕隨著時代的更迭,人類的基因產生了二次分化,讓他們成為了基因覺醒的那一類人,他們本質上依舊還是人類。
塔的存在也不過只是一處庇護所,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建立新的土壤能夠滿足他們對於生存的需求。
在這塊土地之上,覺醒者與人類同等脆弱,只能在自然的庇護之下生長繁衍。而在自然面前,他們都只是生命力最頑強的那一批「螞蟻」。
車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