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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二致。偏偏照浪時而驚奇時而輕蔑,顯是看到了不同的人。
我那香可有些奇妙處,姽嫿如是說。
長生不由好奇地問:“如果我靈臺清明,是不是看不到這些煙雲變換?”紫顏道:“只要你想,就能看見。”長生把心頭的願望默唸了一遍。哪怕是蛛絲馬跡也好,但願腦海深處有通往過去的道路,給他現出任何一點往事的影子。
一點點也好。他寧願以壽命去換。
長生這樣想著,心頭的渴望無比清晰鮮明。他就像五花大綁在刑場的犯人,等待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是疼痛是解脫,身臨其境就會知道。
而後,紫顏的刀來了,並沒有點在印堂,虛晃了一下,消失在長袖中。
長生嚥下一口唾沫,過分的渴望使他口苦咽乾,品出舌尖苦澀的滋味。定了定神,睜大眼盯了鏡子,紫顏在為他修眉,再凝神看屋裡翻滾的雲煙,宛若青山綠水一任千帆過盡,看不出任何花巧。
只要你想,就能看見。長生想到紫顏的話,貫注了精神去看那煙雲中的奧妙。
果然,無情的香菸搖身一變,忽然有了音容笑貌,令人驚豔。
煙塵滾滾中,但見龍旗黃蓋、金輅玉輦迤邐而來,護衛的儀仗蔓延數里。長生正待看仔細,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凌空騰飛,上下顛簸之勢催人嘔吐。他禁不住哇哇叫出聲,這一叫便清醒,鏡中的容顏業已英挺許多。
長生揉眼,這是少爺真正的臉?再看時,剛才一眼成了錯覺,僅是微微抬頭,他的臉就變得陰晴不定,如有流光承轉。那是怎樣的容顏呢?詭譎莫辨,難以形容,略一移眼便是一番不同容貌,偏一雙眸子直指人心。
這刻,長生有了紫顏的澹定從容,彷彿借了少爺的精氣神,吹進了他的皮囊中。他突然有了一雙紫顏的眼,金剛怒目般看透世間滄桑。
而煙雲團團近了,堆錦砌雲,要把長生拉回到那些流離的片段。一個黑影走來,揚手灑下大片紛揚的水花,長生仰起的臉忽覺得吃痛。這深深的痛猶如巨獸抓住了他的四肢,硬生生當中扯斷一般,他撕心裂肺地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啊——”
紫顏的易容就在此時完成,煙消雲散,鏡中的容顏安靜地呈現。側側扶起長生的臉端詳,有多少年了,這張未經雕琢的面容最為耐看。可惜再好的容貌,換了個人便失去了它的意義,這不是紫顏,只是長生的一張臉。
想到長生暈厥前那聲慘叫,側側顫聲地問:“你給他看什麼?”
紫顏不動聲色地道:“不知道他學到了多少東西?”從鏡奩中取了洗顏的藥物,一一擺上几案。側側鼻子嗅到別樣的藥味,登即皺眉道:“你想把今日再從他腦中洗去?這味道和姽嫿的香有點相似,你告訴我,究竟你為提高技藝做了什麼!”
“接觸太多藥物,神志難免混亂。”紫顏慢慢地說,“她是好心幫我定神歸性。”
“那長生呢?你每過幾日就偷偷為他易容,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不肯告訴他?”
紫顏低下頭,側側難得看到他如此心痛難言,不由後悔問得太多。她伸出手,想勸慰他兩句,卻見紫顏堅定地搖搖頭,幽幽地嘆了口氣,把真相說出。
“他的臉被人毀了,毀得很徹底,不僅如此,尋常的易容在他臉上也留不住。即使以我之能,每過一旬必要重新為他修補容顏。他接觸的藥物多了,便和我一樣心神難定,若不是儘量拉他來看我施術,和我一同聞姽嫿之香,或是時不時差他去蘼香鋪轉轉,只怕他已挺不住了。”
側側怔怔不言,心下難過地想了一陣,她知要紫顏放棄易容術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有長生拖著,他必會日日無休地鑽研下去,直至找到真正救治長生、救治自己的法子。如今,也僅能維持現狀,藉由姽嫿香中暗藏的藥物,在為人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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