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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雲接著道：&ldo;只有一點，我要說明，我不是口是心非、慣會說好話的人，這你可千萬別誤會。&rdo;

涵娘卻裹好外袍，不再理睬他，握著鞭子，催促道：&ldo;這麼晚了還不睡，上趕著去死嗎？&rdo;快步繞了屋子半圈，將油燈悉數吹滅。

沈飛雲在一片抱怨聲中，同蘇浪走上客房。

半夜裡，他睡得很不安穩，涵孃的怒斥聲又將他吵醒。

&ldo;活膩了是吧，老孃你也敢來招惹？&rdo;

沈飛雲生怕有什麼好歹，披了外套想要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就見風吹開布簾，月光落在門口懸掛著的屍體上。

沈飛雲搖了搖頭，轉身回房，冷氣隨著他一同鑽入被窩。

蘇浪忍不住皺眉，問：&ldo;什麼事？&rdo;

&ldo;吊死了個急色鬼。&rdo;沈飛雲閉眼，冷淡道。

過了一會兒，沈飛雲道：&ldo;等殺了莫無涯，我們去姑蘇，如何？&rdo;

&ldo;再說。&rdo;蘇浪眉頭皺得更緊。

沈飛雲又道：&ldo;草棚裡有三匹馬，哪一匹是你的？&rdo;

&ldo;紅色的。&rdo;

&ldo;那真不巧，&rdo;沈飛雲微微一笑，&ldo;飛來殺我的箭不長眼，沒殺死我，也沒殺死我的馬，倒是射中了你的紅馬。&rdo;

&ldo;知道了。&rdo;

&ldo;你要回去買馬，還是同我一起上路？&rdo;

&ldo;我要睡覺。&rdo;

蘇浪轉過身，緊緊盯著沈飛雲，不悅道：&ldo;明天的事，明天再說。&rdo;

沈飛雲不覺失笑，不再開口說話，閉上雙眼，很快入眠。

第二日，他醒來，下樓就聽到湖水老人粗獷的聲音：&ldo;你還欠我二兩銀子。&rdo;

等他吃完飯，走到門口，湖水老人已經手執鞭子，坐在馬車上。

沈飛雲回頭，問：&ldo;祁大俠，你要一起麼？&rdo;

蘇浪不說話，只是跟著他一起上了馬車。

第40章

車廂內原沈飛雲一人坐著,還算寬敞，如今再來一個蘇浪，便略顯逼仄。兩人只得肩挨肩,腿貼腿。

這倒不是說馬車太小，而是堆了床褥、棉被,空間就去了大半。

蘇浪要假裝師兄祁鬱文，因此再見沈飛雲，並不如何熱絡，時時冷著一張臉,此刻卻忽然開啟車門，同湖水老人攀談起來：&ldo;你為何再出江湖，我還以為你早已金盆洗手。&rdo;

湖水老人&ldo;嘿嘿&rdo;笑了兩聲，回道：&ldo;我又沒有再出江湖，不過是當一次車夫,略收些趕路費而已,畢竟我現在全副身家，都壓在沈飛雲這小子身上了，不掙點錢可要怎麼活下去。&rdo;

&ldo;以你老人家的本事，掙錢不是難事。&rdo;

&ldo;難的是如何將錢掙得坦蕩,我年輕時犯過混事，妻女皆棄我而去，我如今要挽回她們,自然要將事做得不出差池。&rdo;

蘇浪搖了搖頭,淡淡戳破湖水老人的妄想：&ldo;涵娘已經改嫁,兒子都快和沈飛雲一般年紀，湘女也嫁給了渡緣塢蘇潮。你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rdo;

湖水老人先是長久地沉默，接著又是像在勸服自己般篤定,又像無法勸服自己般悲憤，不住地喊道：&ldo;你不懂！你不懂！涵娘愛錢，我很快就要發達了，她會回來……你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