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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心頭一凜，連忙低頭。

&ldo;伏虎，你記住了，&rdo;少年幽幽開口，聲音明朗疏亮，自有一種冰泉擊石的少年清越之感，但其中夾雜的深沉卻讓人心驚，&ldo;在姜酥酥沒對本世子生出依戀之前，姜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出現在她面前。&rdo;

少年太知道，唯有在安危和陌生環境裡生出的依戀，才最是深厚。

伏虎背脊滲出冷汗，雖不知少年到底想幹什麼，但他卻不能有半點好奇：&ldo;喏，屬下這就去將人趕走。&rdo;

少年點頭：&ldo;酥酥的物什可以留下，讓那奶孃寫下酥酥的習慣和喜好，以後就撥雀鳥過去伺候。&rdo;

伏虎應聲，低著頭倉皇退下。

息扶黎又在阼階上站了會，清風拂面，鴉發飄忽，讓他那張臉上帶出些詭異莫測的深邃暗影來。

他回身進書房，甫一踏進門，就見自個的書案邊，正站著個墊著腳尖去夠他毫筆的矮小姑娘。

那書案有些高，小姑娘撅著小屁股好不容易爬上羅圈椅，可仍是夠不著，她遂站椅子上，爬到書案，夠著手去拿息扶黎剛才用過的硃砂毫筆。

稚童天生就好奇心重，特別是對身邊大人用過的物什更是好奇，偷摸穿大人的鞋，偷摸用母親的脂粉，偷摸喝父親的酒之類的。

姜酥酥小姑娘起先就對息扶黎手裡的毫筆起了心思，這會趁人不在，她就摸上來了。

息扶黎鳳眸微眯，惡劣的故意輕咳一聲走進來。

小姑娘才剛剛抓住毫筆，心頭一慌，一手按在硯臺裡，沾了一手一袖子的黑墨水。

她還將手裡的毫筆背在身後，遮遮掩掩，渾然不知筆尖上的硃砂已經將她小裙子給染上色了。

&ldo;大黎黎……&rdo;小姑娘心虛至極，小小的，細細的，甜膩膩的喊了一聲。

息扶黎揚眉，念起心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遂柔和下目光問：&ldo;想學握筆寫字?&rdo;

小姑娘黑眸晶亮，雖然那張肉嘟嘟的臉上還是沒有笑意，但能讓人感覺到她的開心，&ldo;酥酥可以嗎?&rdo;

息扶黎點頭，他坐迴圈椅裡，先是把小姑娘手裡的硃砂筆扔一邊，又是摸帕子給她擦小手。

&ldo;我不是說過麼，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rdo;少年如此道。

殊不知，這句無心之言擱小姑娘心裡，一擱就是很多年。

小姑娘見少年並不生氣，便大聲道：&ldo;酥酥想學畫畫，酥酥要畫大黎黎。&rdo;

她說著，借著少年的手滑下書案，蹬蹬跑到自個那張小案幾面前，扯了一張紙就又跑回來。

小姑娘仰起頭，面容期待的將手裡的白紙遞給少年：&ldo;看，這是剛才酥酥畫的。&rdo;

息扶黎接過一看，只見雪白的紙張上，或黑或紅一團團的墨跡糅雜在一塊，將整張紙染的來髒兮兮的。

小姑娘渾然不覺，她擠進少年懷裡，哼哧哼哧爬上他大腿上坐好，還黑乎乎的小手指頭指著其中一塊大墨跡說：&ldo;這是大黎黎。&rdo;

跟著，她又指著另一塊小些的墨跡道：&ldo;這是酥酥。&rdo;

少年嘴角抽了抽，這叫畫?

他哂笑一聲，不屑的道：&ldo;別把你畫的狗屎當成本世子。&rdo;

宛如晴天霹靂，小姑娘辛苦半天，好不容易畫了最好的一副畫，沒得到讚揚鼓勵不說，竟得了個這樣的評價。

小姑娘氣鼓著小臉，紅著眼圈，一把搶回自個的畫，奶音倔強的道：&ldo;大黎黎就是狗狗臭屎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