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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措之下,謝曲轉頭看範昱,卻見範昱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捏著鮫人珠的兩個手指,已經用力到泛起了一點青灰色。
而且,範昱這會還是閉著眼的。
失了鮫人珠之後,整個幻境都被迫完整的顯現出來,不論來人睜眼觀之,還是閉眼以神識探之,都能看清幻境之中的所有造物。
這一切變故都發生在眨眼之間,下一瞬,範昱默默放下了手,滿臉麻木的喃喃自語道:&ldo;完了,我猜對了。&rdo;
謝曲:&ldo;?&rdo;
謝曲左看看這邊,右看看那邊,整個人還處在一種懵然的狀態,腦子裡面一團漿糊,即便是想思考,也有點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但是好在頭沒那麼疼了。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因為太疼了,疼麻了。
片刻後,謝曲與範昱面面相覷。四目相對,謝曲無聲地張了張嘴,滿臉寫著&ldo;你猜著啥了&rdo;?
範昱沉默了一下,抬手一指身旁長大了的棺材臉不赦,連嘆氣都懶了,&ldo;猜到這個了。&rdo;
換言之,若按他方才所想,假設那少年便是不赦,此地也正住著兩縷殘魂,那麼依照慣例,這兩人即便沒在幻境裡鬥得你死我活,也絕不會像現在這麼相安無事。
既然如此,唯一的解釋便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之前想岔了,此地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兩位主人。
也就是說,此地的主人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赦。
不赦……其實也就是那隻妖。
而且再說了,不論是杜小山還是小嬋,之前那些怨氣可都是被藏在了事主本人的身上,沒道理來了此地規矩就變了。
因著這個忽然從心底冒出來的離譜猜測,範昱直覺此事有詐,不能放任謝曲挖下小孩頭冠上那顆鮫人珠,哪料謝曲前腳剛走到小木屋門前,後腳便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兩眼空茫茫的,聽不見他說的話了。
萬幸不赦在忽然失了鮫人珠之後,沒有像範昱設想過的最壞打算裡那樣,即刻對他們大打出手。
…
面前,剛剛重新長大了的不赦沉默許久,像是正在緩慢適應著什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發了好半天的呆。
許是見眼前的&ldo;不赦&rdo;對他們沒有敵意,範昱輕輕扯一下謝曲剛被割斷了的衣袖,示意他有什麼話就快說,幻境裡這個身為大妖的不赦,沒事好像不打人。
……結果謝曲卻默默捂了臉,一副&ldo;讓我緩緩,我好像傻了&rdo;的模樣。
不因為別的,謝曲這會實在是太難受了。
雖說已經沒有多疼了,但他的腦子卻好像忽然變成了別人的。謝曲想:怎麼每每當他想認真思考一個問題,他腦子裡就籠了一層濃鬱到彷彿永遠都化不開的霧,令他看什麼都感覺迷茫,而且渾身無力,只想睡覺。
換句話說,他這時是在勉強撐著,才沒立刻睡過去。
可他那眼皮分明很快就要闔上了。
另一邊,也虧得眼前這個&ldo;不赦&rdo;雖然是妖,脾氣卻挺好,而且反應也足夠遲鈍,能在謝曲覺得腦袋發懵的時候,也跟著懵了好一陣。
甚至可以說‐‐他比謝曲懵的時間還更久點。
和百里之外正用盡全力拖住還召的那個不赦不同,這裡的不赦似乎是被關得太久了,以至於在剛剛恢復了神智之後,整個人表現得很迷茫,雖然有著一張成年男子的臉,神態卻仍仿若稚童,兩隻黑沉的眼珠子滴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