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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大事就這麼了了,孔玲覺得順當到不可思議。待孔多娜離開,她立刻致電孔志願,一打通就哈哈哈,哥,咱毓凡的房子也安置了,都是全款!哎呀……我這心裡可踏實了,以後就剩姐弟倆的婚嫁了!
是呀,我是差十來萬,你不是說多娜會掙錢嗎,我剛張口問她借了!哈哈哈,我小侄女真有本事!
輪到孔志願鬱悶了。有時候他也可煩孔玲。早前老兄妹倆吃飯,孔玲言辭間就是多娜要是不去美國,當年省那錢少說買兩三套房現在也升值了吧?去了回來……多少有點惋惜。
孔玲沒明說這話,但他解讀出了這麼一層意思,他當時出於維護就說多娜在成都很能掙錢,家裡重大開支都是她。他意在表達女兒從沒靠過家裡。孔玲反嘴就問了他,那你在家是幹嘛的?家庭裡的重大開支都是多娜出,那你怎麼維護大家長的地位和尊嚴?
她問得特別真誠,就是子女本事大過你的時候,不再仰仗你的時候,你如何自處?
孔志願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說他們家的「仰仗」是相互的。他當時喝了點酒,說到當年她們媽剛離開的時候,他痛苦到沒辦法面對這姐倆,這姐倆就大雪天騎著腳踏車去國棉廠找他。不是她們在單方面仰仗他,他也在仰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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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多娜也沒有很能掙錢。就還行,比大部分上班族掙錢多。
她掙錢不多不是能力問題,是她對職業和財富沒過多追求。一年能自在掙個二三十萬,她就不會努力去掙五六十萬。
朋友問她,為什麼不在最有能力的時候努力賺錢?
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她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正確」的,而去向旁人解釋什麼。她就是這麼生活的,旁人理不理解都沒關係。
姥爺的喪事結束後,她直接從老家飛去了雲南。她帶著筆電呢,休了十天假,休假的時候跟遊俊寧創了個名詞:半公半假。
別管我人在哪兒,我把工作給你完成就行。
去機場的那天她是打車,孔多莉說開車送她,她說習慣自己去機場了。到機場候車室時給許生輝發了微信:【我回了。】
許生輝回:【收到。】
低頭看手機時餘光瞧見身上的 t 恤上有一滴紅油,也不知道啥時候濺上來的,她本能用手指甲颳了刮。她日常穿搭沒什麼講究,簡單舒適為主(披紅掛綠的階段過去了),站人堆裡算不上特別出彩,但也絕對埋沒不了。
她身上這 t 恤是她自己設計的,一模一樣的款還有好些件。遊俊寧除了廣告公司還成立了個女裝快消品牌,孔多娜沒事就去設計部跟人聊天,她也會打樣衣,她姥姥年輕時候就是十里八鄉厲害的裁縫,她小時候就給自己想穿的衣服畫個樣,讓姥姥照著她的樣式做。
遊俊寧信她了。
在她跟著設計部學了兩個月後出了兩款圖下給車間,還好只是兩款,也還好只是夏裝 t 恤,滯銷就滯銷吧。孔多娜再接再厲地制了圖,信心滿滿地認為一準經得起市場考驗,設計部的管事給遊俊寧去電話:娜姐又巧奪天工了!
遊俊寧給她去電話,說年底分紅的時候咱再細聊。
這也不是啥大事兒,孔多娜靈活地放棄了她引領中國女裝潮流、成為時尚界大佬的夢想。
她去年把家裡的房子去銀行抵押,貸了筆款入股遊俊寧成立的女裝品牌。她只是一個小股東,不參與日常管理,只年底拿分紅就行。她平素工作還是在遊俊寧的廣告公司。
她在雲南的民宿待了六天,每一天都下雨,持續性小雨間歇性大雨。她也不覺得敗興,上午在民宿忙工作,下午就撐把傘出去逛古鎮,有時逛回來小腿上都是被自己甩上的泥點,索性下回出去直接打赤腳,赤腳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