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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落下,洪秀才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滿是失望和痛心的神情望向臺階下陸嘉之,拂了拂手,「你走吧,老夫實在沒辦法教品行不端的學生。」
聽聞他的話,周圍的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臨安鎮就那麼大,誰家有點什麼事情,那鐵定傳得家家戶戶都知道的,更別說十二歲便成名的陸嘉之。
陸嘉之卻彷彿看不見眾人鄙夷的目光似的,他的腦海中全是洪秀才那虛偽的樣子。
他想不明白,曾經他最敬重、最高風亮節的先生,怎會變成如今這小人!
陸嘉之眼睛帶著迷茫的受傷,望向洪秀才,啞著聲線問道:「為什麼?真的因為我院試落榜?」
傷到了?竟連學生的自稱都不用了?
簡初桐眼含同情地望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呆滯的眼睛,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過依然那麼傻,眾目睽睽之下,難不成洪秀才還會點頭承認?
果不其然,洪秀才幾乎想都想便矢口否認,只見他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樣,「若不是你品行不端,老夫又怎會割捨六年的感情?你如今竟還想倒打一耙!」
洪夫人也瞬間紅了眼睛,看著相熟的幾個鄰居,「我夫君的為人,想必你們是最清楚不過了,從來都是與人為善,鬧得將學生逐出學堂也是頭一遭。」
一個婦人立馬接話,「那是自然的,洪秀才的為人我們都有目共睹。」
她們一唱一和,陸嘉之憋屈得滿臉漲紅,而洪秀才卻還是無動於衷的模樣。
他終於死心了,咬著唇一聲不吭,拉著簡初桐就要走。
「等等,我還有話要對洪秀才說!」
簡初桐拉著他轉過身,挺直腰身面向洪秀才,眼眸中含著諷刺,聲音鏗鏘有力。
「您口口聲聲說我夫君品行不端,那您說說看他如何品行不端?就因為他毆打出言侮辱我在先的同窗?他實在氣不過同窗對結髮之妻的侮辱誹謗,才忍不住打人,難道在您眼中維護結髮之妻便是品行不端?」
話落,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落在洪秀才身上,他臉色驟然青白交加,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簡初桐。
簡初桐冷笑一聲,繼續反問道:「回答不出來對嗎?被我說中了對嗎?您可真是不要臉,為了一己私慾,竟將品行不端這口大鍋扣在一位讀書人身上,您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洪秀才只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竄上來,讓他頭皮發麻,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
因為他,無法反駁。
圍觀的鄰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時間,先前落在陸嘉之身上的目光,此時都落在了洪秀才身上,洪氏夫婦皆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片。
簡初桐卻還不打算放過他們,眼睛盯著洪秀才,一字一句緩緩地吐出沒說完的話:「意味著讓他去死!」
話音落下,原本還在猜測的人一片恍然,不自覺閉上了嘴巴,周圍忽然一片寂靜。
可不是嘛,讀書人最注重的是名節,一旦名節被毀,他們還有什麼顏面留在這世上?
陸嘉之捏緊了拳頭,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戳進了肉裡,有血跡從手心滲出。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簡初桐的側臉上。
自從爹孃去世後,他頭一次感受到被人護著。
眼見目前的形勢對自己不妙,洪夫人回過神來,著急慌忙想要補救,她壓下心底惱恨的情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她說道:「嘉之啊,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先生也是被蔡如那孩子矇騙,一時信以為真,才對你太過失望了。他這些年盡心盡力教導你也是不容易,又怎會輕易將你逐出學堂?他說的都是氣話。」
洪秀才實在惱火的很,一刻都不想見到陸嘉之夫婦,恨不得就此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