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父子坦誠(第1/2 頁)
崇德坊,關家小院。
關容易右臉又紅又腫,正在撿拾滿地的狼藉。
關牧洲最喜愛的紫砂壺化為了碎片,散落在青磚地面上的每一片碎片都附著了一層均勻的了茶垢。
關牧洲戴了十六年的墨鏡斷成了兩截,被隨意扔在了院子的角落裡,那裡日常擺放著一隻垃圾桶。
小院周圍和不遠處的幾棵香樟和槐樹再也發不出蟬鳴,崇德坊的幾個小娃娃見到樹下滿地的夏蟬屍體,像是發現了寶藏,激動得哇哇大叫並呼朋引伴。
而以上一切都是關牧洲的傑作。
他在得知自己女兒唯一的血脈還存活於世的訊息之後,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周圍的夏蟬遭了殃。
隨後,老頭子便開始發起瘋來,他先是掰斷了自從女兒去世之後就一直戴著的墨鏡,接著砸碎了用了十六年的紫砂壺,最後又欺身而上,賞了關容易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關牧洲沒有道明緣由。
關容易卻是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他對其中地緣由心知肚明。
如果說在此之前,父子關係極度緊張,是因為關牧洲埋怨關容易空有丁級實力卻不給關容音報仇。
而剛才那一巴掌,純粹是因為關容易在事發一天之後才將這個訊息告知了關牧洲。
老頭在扇完一巴掌之後,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話。
“老子知道你不敢去見你外甥,老子也知道你為什麼不敢。在你擦乾屁股之前,你乾脆就別去見了,省得讓你外甥為難!”
關容易撿完最後一片紫砂壺碎片,連帶著墨鏡一同丟進了垃圾桶裡。他站在葡萄藤架下,看向堂屋之內,卻終究沒有勇氣進門,面對老頭子正在面對的。
屋內,關牧洲先後點起了兩炷香,分別插進了兩隻香爐內。
兩隻香爐後,掛著兩張遺照,遺照上的兩人長得頗為相似,年長的是關牧洲的妻子白虞瀾,年輕的是關牧洲的女兒關容音。
關牧洲扶著桌案低著頭,他有滿心的話想要說給自己的妻女聽,他想將找到外孫的好訊息告知妻女,然而所有的傾訴輪到嘴邊盡數化為了兩行老淚。
屋外,關容易清晰聽到了屋內老頭子隱忍的啜泣,一股憤怒摻雜著悲哀的複雜情緒變為野草、變為刺藤,瞬間長滿了他的五臟六腑,刺得他心在滴血。
他的雙目赤紅,體內抑鬱的能量到處遊走,想要尋找突破口,可是每當經過七竅之時,一股違和的能量都會驟然浮現,將暴躁的能量牢牢封鎖在關容易的身體之內。
小院之外,原本欣喜若狂的娃娃們忽然驚哭起來,因為在他們的視角之中,樹上正在下蟬雨,且還在不停向更遠處延伸。
敏銳的麻雀驚得展翅高飛,向更遠處逃離。看門狗從午睡裡驚起,不著方向地亂吠起來……
僅僅是呼吸之間,崇德坊便呈現出雞飛狗跳的亂象。
關牧洲出來時,背上了一個軍用行囊,上面印著“南軍都督府紀念”七個字。
他對著關容易冷哼一聲,便頭也不回地便要離開。
“你以為我不想報仇嗎?”
關容易沙啞的聲音並沒有讓關牧洲停止步伐。
此刻,關牧洲並不想聽關容易廢話,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見到自家外孫,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院門前,剛抬手搭在門栓上,身後又傳來關容易的聲音。
“老頭子,你口中不務正業、到處惹禍的我,自姐姐去世之後所幹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我聽從你的安排,參加南軍都督府的人體實驗是為了報仇。我支援建立金剛崇也是為了培植力量去報仇。我不斷搞事情,就是為了能夠轉換門庭,擺脫南軍的禁錮去報仇……
可是,老頭子,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