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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租借地周圍,受夠了日本鬼子氣的中國人,可緩過勁兒來了!不知是誰挑的頭兒,見了說日本話的就打!兩天過來,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撤走的日本人就不敢輕易出來了。那些還沒解過氣來的人們就在南市一代溜達,看見誰像日本人就先打個招呼,對方要是說不出中國話,把日本話禿嚕出來,準得弄個鼻青臉腫的。
吳老二一直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他自己知道,雖然他不是日本人,可他比日本人更招恨,他做的那些事兒,要是讓知道底細的人給捅出來,他的下場可比日本人慘多了!那可不是挨一頓揍就能了事兒的!
吳老二在家裡喝了三天悶酒兒,憋得實在不行了,打聽了一下外面的情況,覺得風聲已經不那麼緊了。就想:早晚我也得出去呀,一輩子呆在屋裡也不似個事兒呀!於是就打算出去走走。
白天人多,吳老二怕人們認出他來,沒敢動勁兒。等到晚上街上的人少了一些,吳老二就悄悄地出了門。他知道這兩天南市那邊兒專門兒有人在街上打說日本話的人,為了不捱打,他決定,不往南市那邊湊和。
吳老二出了門直接就奔了官銀號了。
官銀號那地方熱鬧,閒逛的人也多,買賣家也不少,吳老二打算先逛逛街,然後再買點兒下酒的東西。這兩天沒敢出門兒,悶在屋裡喝悶酒兒,連個下酒兒的菜都沒有,光剩下幹喝了!
吳老二走著,眼睛踅摸著,他心裡也是在犯著嘀咕,擔心碰上他得罪過的人,人家能不找他的麻煩?
吳老二正走著呢,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那個人眼睛盯著吳老二不錯眼珠兒地看著,看得吳老二心裡直發毛。
迎面走過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吳老太太家為黃花兒的婚事辦了一半,又改茬兒為吳老太太的三兒子辦喪事兒的那個忙活人的總頭兒、那個隨機應變的紅白事兒的大了崔四爺!
崔四爺早就認識吳老二,知道這個鐵桿兒漢奸就是自己曾經給主持過婚禮的那個吳老太太家的二兒子。雖然當初在黃花兒的婚禮上崔四爺並沒怎麼注意過吳老二,但吳老二後來乾的那些為日本鬼子賣命的混帳事兒,崔四爺是清楚的。為這,崔四爺曾不止一次地暗地裡罵過吳老二這個賤骨頭!崔四爺最見不得這種連祖宗是誰都忘了的漢奸,儘管崔四爺在應付紅白喜喪事兒的過程中也短不了要說些昧著良心的話,幹點兒人們常說的&ldo;缺德事兒&rdo;,但那都是有界限的。為了能讓主家們高興或者是覺得順當,耍點兒小聰明、說兩句好聽話兒,甚至裝傻充愣地幹點兒不傷大雅的、所謂的&ldo;不太講究&rdo;的事兒,那也是免不了的。幹&ldo;大了&rdo;這一行,就得腦子活泛、嘴皮子利索、見嘛人說嘛話,那是種職業需要,拿人家錢就得給人家把事情料理地道了!在某種程度上說,那也是為了滿足人家事主兒們的心理需求、精神撫慰。要不然,人家能願意多給你錢嗎?因此,人家崔四爺的為人跟吳老二的這種鐵心給日本人當漢奸、欺負中國人的罪惡行徑可絕不是一回事兒!所以,今天崔四爺見了吳老二,心裡就覺得不舒服,怎麼想怎麼覺得得出出這口惡氣!
吳老二也仔細看了看崔四爺,覺得面熟。他眼睛眨了眨,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給我家老三鬧著沖喜的那個大了嗎!想到這兒,一愣神兒。要擱前幾天,吳老二怎麼也得在人家面前耀武揚威地咋呼幾句,一來是顯現威風、擺擺譜兒;二者也是覺得怎麼說也得讓眼前的這個大了在自己跟前當回孫子!因為,吳老二看到眼前的這個大了,就想起了黃花兒,一想起黃花兒,他的心裡就格外地不是個滋味兒……可是,眼下不行了!吳老二知道,日本人投降了,自己已經沒有靠山了,自己幹了那麼多壞事兒,還別說是瞎咋呼,就是一邊兒老老實實地忍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