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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遠整個上午一直在看診，病人進出不停，等得程重安哈欠連天，淚眼朦朧。

本來都快結束了，結果又有人趕來苦求加號，護士進去問了問宋清遠，出來就給加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飯，程重安使勁捶著麻了的腿，一路尾隨宋清遠坐電梯下樓。

本來以為對方會很講究地去飯店之類的地方，結果宋清遠只是到一樓拐彎進了醫院食堂，跟別人一樣要十塊一份的員工餐。

程重安著急忙慌地隨便點了兩個菜，壓低帽簷，一溜偷偷摸到宋清遠後面的位置。

他看著宋清遠挽袖拆開一次性筷子，摩擦了幾下去掉細刺放在一邊，有條不紊地先喝了兩口湯，然後才開始夾菜。

剛吃了兩口，不遠處有人喊他：&ldo;宋副！&rdo;

一男一女端著餐盤往這邊靠近，程重安認出了那個胖胖的護士長，她一坐下就說：&ldo;剛還和陳主任說上午的事兒呢，人類文明進步道阻且長呀。&rdo;

宋清遠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才說：&ldo;最後同意繼續手術就好。&rdo;

&ldo;他老婆一個勁哭，怎麼也不說話，急死個人！要我說，生個病到醫院一趟，真是最能看清一個人什麼樣！&rdo;

眼看護士長越來越激動，大有要長篇大論一番的趨勢，宋清遠連忙說：&ldo;陳主任，昨天你帶實習生上手術臺了？&rdo;

&ldo;你快別提了。&rdo;另一個主任滿面愁容，拿筷子頭撓了撓頭頂地中海之間的廣闊區域，&ldo;昨天規培的有個oga還想來骨科，我讓他剪個克氏針都廢了老鼻子勁兒，也就是縫合還不錯。&rdo;

程重安在後面聽到這番話，捏著筷子的手指指尖不由微微泛白。

他垂下眼，定定凝視著盤子裡一隻蜷曲的紅色蝦仁。

有什麼好奇怪的呢‐‐社會鄙視鏈的底端不就是他們麼？哪怕是努力考學到與alpha平等地位的那些oga，想必也都在接受著不同程度的不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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