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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比我還急?」鬱寧偏頭看他一眼,放下帳本站起來活動筋骨。
說實話,這兩天他雖忙,心情卻格外地好。
以前在鬱府,他要忙著應付繼母沈氏還有那個經常欺負自己的幼弟,現在在宮裡,他要打起精神應對更難纏的秦睢。
現在倒好,他什麼也不用做,更沒人會來打擾他,每天看看帳本,閒時在甘泉宮轉轉,日子十分充實。
「陛下今晚會來嗎?」鬱寧又問。
「應該……不會。」小林子不確定道。
宮中素有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皇帝不得寵愛其他妃子,須得來同皇后同房。
可昨日便是十五,小林子也沒見陛下來,今天估摸著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殿下,陛下如今應該還在勤政殿議事,您呆會兒可以去給他送夜宵關心一下。」小林子十分機靈道。
「我還沒吃晚飯呢。」鬱寧道:「待會兒吃完就去。」
正好他也有別的事要找秦睢。
「我不過給陛下送個夜宵,你這樣打扮也太誇張了吧……」鬱寧披上狐裘,拒絕了正打算在自己腰帶上系第二個香包的小林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不是去送夜宵的,而是去送自己的。
鬱寧踱步走到鏡前,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這鏡子是出海的商人進獻的,一人高的巨大鏡子被鑲裱好,放在鬱寧的寢宮裡。
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小林子今天給他打扮著實花了心思:外面披著的雪白狐裘像是群玉山頭第一抹初雪,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內裡是月白色的長衫,頸上露出的一節紅繩愈發襯得肌膚白皙如玉。
不僅如此,他還給洗過澡的鬱寧重新梳頭束髮,未上冠,只用繡著淺金紋樣的髮帶將他的頭髮梳起,飄逸輕靈,像金尊玉貴的公子哥。
「殿下,您要不要把脖子上的墜子換了,奴才再給您另找一個更好看的。」小林子站在不遠處打量他半晌,處處滿意,除了頸上那條有些舊的紅繩。
「你說這個?」鬱寧將脖子上掛的東西掏出來。
那是一枚質地上佳的粉紫色方形玉墜,觸手溫潤,中間鏤空雕刻著一枚白色的玉珠,看著倒也精巧。
小林子點頭,看了眼那玉墜,忽然又覺得沒那麼醜了。
「不如奴才給您換條繩子吧。」他又道。
「不行不行,這可是傳家寶。」鬱寧搖頭,半開玩笑地拒絕道。
這玉墜雖不知是怎麼來的,但自他有記憶起便在脖子上帶著了,他娘臨死前還叮囑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摘下來,他日日戴著,洗澡時也未曾摘下,一直小心護著。
「是。」
兩人說話間李魚提著準備好的夜宵走進來,看了眼鬱寧的打扮,忍不住誇讚:「殿下可真好看,像話本里出來的。」
話本?
鬱寧下意識想起秦睢看的那些書,看了李魚一眼。
「你怎麼還罵人呢?」
李魚:「???」
「陛下不會不讓我進去吧?」下了輦,鬱寧不自在地拽了拽袖子,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是來給黃鼠狼拜年的雞。
這討好的心思未免也太明顯了!
小林子:「快走吧殿下,都到勤政殿了。」
被人接引著進了勤政殿,鬱寧看見御書房裡亮起的燈火,心裡鬆了口氣。
幸好秦睢還沒睡,不然自己這可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一路被文廷帶到休息的內殿,路過御書房時鬱寧還能聽到裡邊傳來的談話聲。
最近是出了什麼事麼?
鬱寧心中好奇,面上卻不顯,更沒多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