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母離異(第1/1 頁)

關於童年的回憶，除了美好，還有不美好。母親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自小養尊處優而規矩眾多，除了帶弟弟玩耍，她會交代給我很多的家務去做。也許骨子裡她也是個重男輕女的人，只是來不及體會，她便離開了。

姑姑後來對我說，她每次去我家都常看到小小的我，蹲到灶臺上刷鍋，臉上蹭的鍋灰一塊塊像個小花貓。農村用土盤的大鐵鍋，臺子是很高的，只有幾歲的我夠不到，只好用小板凳蹬著爬上去，賣力的刷著。而母親則或躺或玩的，做她自己的事情。姑姑心疼便會幫我，她很喜歡我，我開始說話還不利索的時候喚她“姑娃”，她便也高興的應著。偶爾打工掙個小錢，便會給我買玩具或吃的。從母親身上體會不到的愛，是她給了我。

印象中父親好像總和母親吵架，童年關於父親母親最深的幾段記憶，是父親被母親用菜刀背砍了一下，還有母親躺炕上嚎叫的碎片，再就是母親回孃家，走過好深好深的溝壑好遠的路。我記事很晚，關於童年的記憶很少，但這幾個片段卻深深的保留著。

直到六歲的一天，大人們把我帶到了一個冷冰冰的屋子，有個很嚴肅的叔叔，走過來低頭問我：“孩子，你的爸爸和媽媽分開，你要跟誰過啊？”

我懵懂的望著他，並不太懂他說的什麼意思，又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我堅定的對他說：“我要跟我爸爸過”。

叔叔嘆了一口氣，說了句：“叔叔知道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法院的王廳長，在父母的離婚案中，判決我和弟弟歸屬的時候，問了我的意見。後來我被判給了母親，弟弟被判給了父親，但是由於弟弟太小，我如願跟在了父親這邊，弟弟暫時跟著母親，約定待兩年半後弟弟大一些，父親再拿著2500元錢，去交換弟弟，畢竟他是男孩。

不去糾結為何換弟弟回來要拿錢，就權當做撫養費，而不是重男輕女的象徵。終歸兩年後爺爺奶奶養我養出了感情，沒捨得去換。只是不停的心疼他們的大孫子，給小小的我下了任務，長大後一定要把弟弟領回來光宗耀祖，這是我關於童年被分配的第一項任務。

父親自從離婚後立刻離家出走，將我交給爺爺奶奶撫養。他說，他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無法面對這個家庭，他與母親商量的是假離婚，不明白怎麼就真離了婚。心性還如孩子般遇事就逃避的父親，把女兒交給爺爺奶奶撫養，說是讓他們當做老閨女一般撫養，長大替他盡孝，然後義無反顧的離開家。直到一年後聽說他入贅一個剛死去丈夫的女人家裡，替她贍養了公婆，撫養大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兩個女兒，再後來給他們養大了外孫，幾十年沒怎麼回過家，對我和弟弟也一直不聞不問。而替父親盡孝，是我童年被分配到的第二個任務。

剛滿六歲的我就這樣在爺爺奶奶身邊留了下來，住到了祖輩留下來的三間土房子裡面。這個老房子的年齡已經六十多年，是爺爺的父輩留下來的。大叔已經成了家，小叔也蓋了新房搬過去住馬上要結婚，只有我和姑姑，與爺爺奶奶一同住在土房子裡。一間住人，一間廚房，一間放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