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阻斷(第2/3 頁)
下來,面板上佈滿了老人斑。他花白的鬚髮,肉眼可見地變得更白,更稀疏,就連時常閃動銳利光芒的雙眼,也明顯混濁了。
他見到胥鼎,也不多言,指了指散亂扔在書桌上的文書,示意胥鼎看看。
胥鼎是悶頭辦事的戶部尚書,哪怕前不久成了參知政事,也深自韜晦,絕少接觸軍機。但新君即位之後,胥鼎必定是掌握實權的宰執之一,軍事上的諸多動向,他非得及時掌握才行。
一份份軍報,有的書寫凌亂,有的帶著髒汙,有的甚至帶血。
過去幾日裡,朝廷大佬們人人盯著朝堂變局,但軍報總得有人看,壞訊息也總會被人知道。
胥鼎一一看過,臉色漸漸蒼白。
“恩州、景州和獻州都已經丟了,從大名府往中都方向的漕運已經徹底斷絕?恩州的臨清、歷亭、景州的將陵、東光諸縣所屬的河倉,合計存糧兩百萬石,全都落到了蒙古軍手裡?”
胥鼎雙手發抖,將這幾份軍報拋開,看下一堆。
“河東南北路的情形……蒲察阿里的精騎遭蒙古軍擊破之後,本軍停留在真定一帶,不敢寸進。反倒是南面澤、潞等州和平陽府空虛,先後丟了。如今太原、忻代一日數十驚,西京行省三面受敵,西京留守抹捻盡忠掌握在手裡的,只剩下一個大同府?另外,吉州、隰州、嵐州等地早就沒了軍報,估計也已經丟了?”
胥鼎唸誦的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將這一堆軍報拋開,翻動第三撥。這一撥軍報只有兩份,內容倒是簡略:
一份是說,早前被任命為山東路統軍使的完顏承暉意圖南下,軍阻於滄州,道路斷絕難行。
另一份是說,現任山東路統軍使完顏撒剌率軍兩萬,進抵德州,與蒙古軍一戰而潰。
定神想想,山東東西兩路,那麼廣大的地方,除了這兩份,竟沒有其它的軍報了?
沒有軍報,就證明出大事了!
胥鼎長嘆一聲,再看下一封,卻不是軍報,而是家書。
顯然如此繁多的軍務,讓徒單鎰非常頭痛了,他老人家的書桌上亂七八糟,私人的信件和公務文書都混在了一起。
胥鼎將這份家書單獨拿出來,擺在徒單鎰面前。
徒單鎰垂著眼,混濁的雙眸動也不動。
胥鼎以為徒單鎰又在瞌睡,略略傾身,想喚他一下。徒單鎰慢吞吞地道:“看過了。”
“什麼?”
“這是張僧給我的書信,你看看吧。”
胥鼎知道,被叫作張僧的,便是徒單鎰的侄兒,現任安州刺史徒單航。此前徒單鎰與完顏綱的政爭不利,在六部的諸多黨羽先後倒黴。連帶著徒單航從吏部侍郎的位置上被人一腳踢開,直接跌落到地瘠人窮的安州做刺史。
徒單航本人很不甘心,所以想了很多辦法。徒單鎰也一向喜歡這個侄兒,一直在想辦法給徒單航製造機會。
胥鼎開啟書信,上頭文字寥寥。開頭向徒單鎰問候了兩句,隨後說到,蒙古軍輕騎縱橫往來,縱百里之遙,朝夕可至。雖然大軍此前繞行保州、蠡州一線南下,但安州難免被攻。徒單氏兩世駙馬,受國厚恩,決不可降,唯有與城俱亡。
看到這裡,胥鼎稍稍吃驚,卻聽徒單鎰慢慢地道:“張僧的性子一向有些軟,卻喜歡虛張聲勢。說得實在點,便是色厲內荏。不過這一回,倒是難得硬氣了些。”
“難道安州……”
“安州十日前被圍,張僧帶領部眾死守五日,終於失陷。他自己、他的妻子家人,都已經自縊而死了。”
胥鼎嘆了口氣,安慰徒單鎰幾句。
桌上軍報那麼多,他看過的還不到半數,剩下這些也不會有好訊息。很顯然,隨著那麼多的城池易手,中都大興府與大金廣袤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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