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3/4 頁)

姚盪撇了撇唇，洞黑的眼珠子在眸裡轉著，猶豫了須臾，側過身子，又退回了屋內。

她的配合讓太子又揚起了笑容，抬步進屋後，他隨手將餐盤置放在一旁桌上，習慣性地擺出太子架勢，&ldo;給爺泡茶去。&rdo;

&ldo;……&rdo;她是欠了他的還是怎樣啊！可思來想去，一介糙民給太子泡茶又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姚盪吞下不滿，挪到了桌邊，粗手粗腳地擺弄起了桌上的茶具。

太子沒有入座，反倒是掃了她眼，忽視掉她的不情不願，走到了窗邊，拔了暗處的插銷，隨手推開窗戶，撐靠在窗欞上，仰頭怔怔看著天際那輪比昨兒更圓的月兒。

不經意的舉止，險些讓姚盪咳出血。原來這窗那麼容易就開了？虧她還研究了許久，甚至還動用凳子砸。她沒有蠢到把這種丟臉的事說出口，反而是把泡好的茶盞遞給他，咕噥了句，&ldo;你真不像個男人，還一天到晚&l;爺來爺去&r;的，男人都愛把酒言歡，喝茶多沒豪氣。&rdo;

&ldo;酒會誤事。&rdo;他頭也不回地答道。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重重捶向姚盪胸間，這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老虎頭會說出的話，她知道能在人人覬覦的位置上安坐那麼多年的人不會簡單，卻不知道他竟也一直活在自律中逼著自己清醒。

&ldo;我答應你爹要娶你六姐了。&rdo;

&ldo;啊？&rdo;他突然開口，這轉變太戲劇化了，超乎了她的理解範圍。

&ldo;想要拉攏姚家，你六姐比你有用多了。&rdo;

姚盪偏過頭，覺得眼前的人有點陌生，他的發已蓄出了些許，頭上沒了那頂可愛的老虎帽子。站在跟前的人是太子，是個過分冷靜在審視利弊的人。她不知道該怎麼插話，只能用沒出息的角度去說些什麼，&ldo;我六姐其實挺喜歡你的，當初跟淑雨爭了那麼久，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應該會很珍惜。就算是為了利益，說不定你們以後會挺幸福的。&rdo;

&ldo;我不在乎。&rdo;他沒有去在乎婚姻是否幸福的餘地，&ldo;你有在乎過嫁給誰、會不會幸福嗎？只要那個人可以庇佑你就可以了吧。&rdo;

她被堵得無話可說。從前是真的沒有去在乎過，嫁誰不是嫁，算不上討厭，可以相安無事就好，一個不得寵的庶出沒有挑的權利。而今，她開始在乎了，可那個人卻對她的愛嗤之以鼻。她默然地低頭垂眸，甚至不太敢去回想昨晚的事，如果只是不喜歡，她可以卯足了勁去往他心裡鑽；然而他說的是討厭，討厭她和她的家人……

姚盪很清楚，姚姓是外人眼中她身上唯一的閃光點，他連這都否決了。

她至今都鬧不明白，是什麼讓蘇步欽連她的家人也一併討厭了，就因為姚家人重權重名嗎？即使一直很難苟同家裡那些人的價值觀，但姚盪知道那不是錯，置身官場沒有這些會死的。

&ldo;黴盪啊。&rdo;她的安靜，讓他剛好可以難得心無旁騖地賞月。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他不知道今天是了結了一場仗，還是一切才剛開始。就當是享受平靜吧，他不自覺地嘆出一聲喚。

&ldo;嗯？&rdo;

最終是他自己用一句話輕易打破了平靜，&ldo;蘇步欽被幽禁了。&rdo;

&ldo;……&rdo;她身子顫了顫，捧在手裡的茶盞隨著輕晃溢位不少淺褐色的茶水。雖是還沒能鬧明白幽禁是什麼意思，可她聯想到了太子方才口中的&ldo;險棋&rdo;。

&ldo;結黨營私，意圖謀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