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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撕裂夏天現在的名氣,得罪許見夢還是不太好的。
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下一位老師是一位很出名的老師,大家都不想把這寶貴的可以聽現場的時間浪費在廁所裡,所以廁所裡並沒有其他人。
江照洗掉了手心上的汗,又捧著水往自己臉上澆去,發熱的臉被冰水一衝,慢慢冷了下來,他捧水的手有些發抖,睫毛上掛著水滴落下,睜開的雙眼卻微微發紅。
然而他的眼神是冷靜的,內心的緊張也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被他一點點的壓了下去。
他其實不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點評老師對他就算再惡語相向,他也能無動於衷。
但說這個話的人是許見夢,那就不太一樣。
那畢竟是他曾經想過可以相攜一生的夥伴,被曾經認可的人否定最為難受,在來之前,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面對許見夢也心如止水,現在看來,短時間內他還做不到。
他又潑了兩次水,這才感覺自己冷靜了下來,伸手去拿紙擦臉,他第一次沒有摸到,第二次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個人溫熱的手指——有人把紙遞給了他。
「謝謝。」江照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抬起頭來,從鏡子裡看到了站在他身後,遞給他紙的人。
是許見夢。
他和許見夢已經十年未見,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依舊是在濱海大學的音樂教室裡。
那也是一個夏天,是盛夏的末尾,連蟬鳴都顯得低迷,窗外的樹都曬死了一棵,枯葉掛在樹枝上嘩啦啦響,陽光變成紅色掛在天邊,將音樂教室裡的一切都照成了失真的橙紅。
教室的地上有著幾章被踩壞的cd,許見夢雙眼發紅,他看起來哭過,又像是氣的,他手裡拿著撕成碎屑的樂譜大吼:「你是成仙了嗎?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要吃飯的啊?你是不是飯都不用吃每天喝露水就能活啊?那你知道普通人都是要上廁所的嗎,你肯定連廁所都不用去吧?你知不知道一個正常人要活下來要做些什麼,我們要吃飯要穿衣服要拉屎,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每天光靠空想就能活下去!」
江照也不甘示弱的回問:「那麼請問你現在是要餓死了嗎?你就這麼需要這點錢嗎?這麼想紅嗎?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說過什麼嗎?言姐為什麼退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許見夢奇怪道:「那是她不適合樂隊,她自己走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是她自己走的,」江照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許見夢,「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是我的錯?」許見夢露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表情,「這也能是我的錯?你不是去勸過嗎?她回來了,她願意回來嗎?你懂不懂啊,不是每個人都守著你的想法活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活在自己想像的那個美好世界裡,走出來看看,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言姐走了我們可以找到更好的鼓手,胡良一比言姐更適合商業——」
砰——
江照掄起手邊的吉他被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木屑蹦到了許見夢臉上,讓他閉了嘴。
那是許見夢送他的吉他,他渾身在發抖,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哭,其實是極致的憤怒,那憤怒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甚至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許見夢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他看著江照,嘴唇動了動,隨後用柔和了許多的語氣說道:「言姐的追求和我們不同,她早晚都是要離開的,我們和她不同。」
「你只想著賺錢,以你的能力,帶著誰都可以賺錢,」江照緩緩閉上眼睛,試圖緩解憤怒所帶來的身體上的不適,「那撕裂夏天就和我沒有關係了,我喜歡的只是那個,有著你喜歡的音樂的撕裂夏天,既然你這麼想紅,想去走那條讓所有人喜歡的路,那就跟我沒有關係了,你可以找一個更加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