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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容溫柔地詢問他:「我能碰你麼?」
林襄小小聲支吾:「嗯。」
霍司容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他俯身親了親林襄的眉心,心滿意足地說:「乖,睡覺吧。」
林襄很快就睡著了。
正當霍司容以為林襄快要接受他的時候,第二天一切都回到解放前。
林襄的金魚腦子根本記不住事,他一睜開眼,發現在霍司容床上,對方還緊緊握著他的手,林襄整個人都炸了。
他劇烈地掙紮起來,沒幾下便將霍司容踹下床,霍先生的傷勢慘遭加重。
似乎又在重複前一天的情況,林襄看見他就乾嘔,霍司容試圖去捉他,林襄轉身跑出門,於是聞堯率領一幫護工上下包剿,將林襄捉回病房。
霍司容進了第三次急救,出來時,林襄坐在那兒等人投餵。
霍司容不抱希望地問:「我能碰你麼?」林襄立刻反應激烈地往外逃,邊逃邊哭:「我不認識你!」
實際上,昨晚林襄還能和他睡一張床。
聞堯買給林襄的那一堆漫畫書,他很快就忘記了全部情節,第二天完全當新的看,看得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這種刷好感度、好感度歸零的情況持續了一週,林襄的漫畫書已經刷到第七遍。
連林襄的主治醫師都勸霍司容:「要不讓他的家人來照看他,您好生休養一段時間。」否則林襄這麼折騰下去,霍司容的骨傷一輩子也別想好了。
誰知霍司容竟然如臨大敵地拒絕了:「不行!」
誰也不能帶走林襄。
第八天,謝宗耀和謝夫人上門了。他們終於找到霍司容住院的地方。那時候霍司容正陪著林襄下五子棋。
一對陌生的老夫妻出現在二人面前,他們衣著得體,教養良好地自我介紹:「是林襄的外公和姥姥。」
林襄對她母親孃家那邊的人,似乎天生有種親近感,他很快丟下霍司容跑到謝夫人身邊,老太太很喜歡孫子,和林襄聊漫畫、聊醫院,彷彿祖孫有說不完的話。
那時候,霍司容猛然意識到,林襄是有家人的,他也需要家人陪。
無論他如何努力,他和林襄終究沒有血緣關係。
霍先生心頭升起難以言喻的失落。
謝宗耀嘆氣:「這二十年,辛苦他了。」霍司容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年幼時,林襄有林父和陳蓉,讓他衣食妥帖、生活無憂,後來,林父去了,來了個霍司容,對他不算好,但有霍司容在,林襄也從沒餓過肚子。
林襄這二十年的生命中,沒有一天經歷過吃不起飯穿不起衣裳的貧窮,只是霍司容、林奇山、林硯,帶給他的,是銘刻於精神上的痛苦。
那些傷害,只能以真心來填補。
謝宗耀和謝夫人待到晚上,帶林襄出門吃了頓飯,謝夫人親手餵的,飯後又將林襄全須全尾地送了回來。
謝夫人無奈地同霍司容解釋:「他非得要你。」
霍司容點了點頭,望向戳在角落鼓著雙頰生悶氣的林襄,心裡溢滿了感動,低聲說:「謝謝,您和謝董明天再來看他吧。」
夫妻兩便依依不捨同林襄道別,去醫院附近的酒店住下。
謝家夫妻在寧北待了足足半個月,每天也不做別的什麼,就陪林襄玩兒,哪怕第二天林襄就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他們依舊鍥而不捨地哄他。
霍司容看在眼裡,他也明白,夫妻兩是真的愧疚,自覺虧欠了女兒;也是真的疼愛林襄,畢竟現在的金魚腦傻子林二每天天真無邪地活蹦亂跳,很難喜歡不起來吧。
有一天,謝夫人帶林襄出門溜達,謝宗耀找到霍司容,神情非常嚴肅。
霍司容當時就有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