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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顆微弱的星和月光,一點都比不上小時候和父母生活在立錐之地的小縣城時,站在紫尖山上看到的夜空。那的繁星點點銀亮閃爍著光,似夢的織網。即使是夏日,風裡也帶著些許涼爽,吹動著一家三口的衣角,鑽入衣內使人身心舒暢。
只是在宋晚清十五歲那年,一家三口決定離開小縣城踏入雲平這座大城市後,一切慢慢開始發生了變化。曾經幸福和睦的一家三口,也沒再有機會好好坐在一起吃頓飯。
人啊,都是貪婪的動物。
操場跑道旁的階梯上,最靠右無法被路燈照到的陰影裡,宋晚清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下巴抵在胳膊上在那發著呆。
她突然承認她有點想以前的家了,換做前段日子她是不敢承認的。
這就是她為什麼努力想要找事做填滿時間的原因。
因為越是一個人呆著,想念的聲音就開始在耳邊叫囂,人就會愈發陷入一種往下沉的情緒裡。
她是不允許自己往壞情緒裡下沉的。
起碼現在還沒有資格。
宋晚清閉眼舒了口氣,直回身子搖了搖頭,正想起身回宿舍就聽到身後傳來窸簌聲,還聽到了特別欠扁的一句話。
「沒事在這學狗搖頭?」
第4章 哄壞
「沒事在這學狗搖頭?」
階梯下的跑道邊緣有學生在那盤腿坐著聊天,宋晚清迅速扭頭看到藏在黑暗下的那張臉,嚇得她差點口吐芬芳然後嚇到階梯下的學生。
她想: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宋晚清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平復著內心沒有說話。
兩雙不同的眼睛在暗處無聲中對望。
一雙乾淨透亮,一雙幽暗深邃具有野性。
裴斯延大剌剌坐著,也不怕髒的將後背靠著身後些微斑駁的牆面,黑色短袖的袖口被熱風輕輕吹著晃動,神色融入黑暗裡更顯神秘,垂落在大腿間的手還在把玩著一串黑色手持。
手持上掛著跑環,還有個黑貔貅的墜子。
那手清瘦,掛著手持,指尖一下接一下地將其轉動著,白皙手背上露出的青筋更添了幾分斯文禁慾的氣質。
可他並不斯文,活得相當野蠻。
宋晚清自然注意到了他在把玩什麼。
想也沒想地起身靠右往階梯最頂端的方向走,最後在他旁邊的空位置上坐了下去。
來操場跑道上的人逐漸變多,明亮處的嘈雜聲層層疊加。
水泥灰階梯最頂端的後面就是半坡道的最高處,兩者中間只有一矮牆之隔,如若沒有種在階梯旁的那顆大樹,沒有茂密枝葉做遮擋,就沒有暗處和容易墊墊腳就能看到坐在階梯頂端的人在做什麼。
宋晚清洗完澡沒多久,身上還留有陣淡淡的茉莉香。
她的發梢也未徹底乾透,有幾縷還掛著細小的水珠。水珠將領口浸濕了一小塊,看著很明顯是從浴室裡出來不久。
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裴斯延跟著那群人也沒少被拉著看過片子。
這會兩人又是在夜色和暗處的,那寬鬆領口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膚、若隱若現的鎖骨,和那陣香味自然容易使他浮想聯翩。
他不禁生出躁意,打算離開,可還沒起身胳膊就被人按住了。
「坐著。」
宋晚清這話雖然輕飄飄的,手上的動作卻滿是命令。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生對裴斯延做出這樣的舉動。
愣了楞,他低蹙著眉看著那隻手,語氣沒好到哪去,「鬆開。」
「嘖。」宋晚清真就鬆開他,「你這人對所有人都這種態度嗎?不覺得很欠扁嗎?明明是你先罵我是狗的誒。」
裴斯延看著她:「所以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