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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黑色也不再是黑色, 好像能看到些別的色彩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那樣對她。
最後眉頭微皺著, 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想吻她, 可沒想到落了個空。
「別動!我不要啦!」宋晚清推開他, 笑著逃去一邊下了床, 扯過他手中的那件黑色短袖, 緊接著赤腳就跑去了洗手間,關門前還扔下一句:「借你浴巾用用!」
速度還挺快。
裴斯延直起身看向門外,聽著隔壁浴室裡傳來的悉簌聲,沒多久響起的嘩啦流水聲,又看向書桌、衣櫃、床。想到這些東西都沾了她的指紋,每一處都落下了她的氣息,被窩裡有她的熱,她還會穿他的上衣,用那條他剛買不久只洗過但還未用過的浴巾,一瞬啞然失笑。
從前他不懂為什麼生命裡一定要多個人陪自己;為什麼一間小房子裡要擠兩個人;就算擠,為什麼不能自己拿好東西再進浴室還要麻煩坐在外的人跑一趟。
而現在他好像懂了些。
聽著浴室裡那句『裴斯延我褲子忘拿了』。
他突然覺得這死氣沉沉的房子,因為她突然之間好像又活了過來。
她的褲子有些弄髒了。
最後裴斯延拿了條自己有鬆緊繩的中睡褲幫她穿上。
宋晚清低頭,看著那條鬆緊繩在他手裡扯著綁蝴蝶結。
綁好後褲子還是往下滑了些,不過還好,會卡在骨頭那掉不下去。
人小,衣服大,褲子大,拖鞋也大。
就這麼站在面前,裴斯延笑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算是看明白自己和她的身高差距了。
「笑屁,是你衣服太大了。」宋晚清亂揉了他的頭髮一頓,就趿拉著拖鞋走去陽臺了。
公寓的地理位置不是太好,再加上三樓也不高,站在陽臺除了能看見對面那一棟基本看不到什麼特別的夜景,不過側下頭的話能看到旁邊的小公園。
現在這個點公園裡還亮著光,能看到站在太極推手器前轉著轉盤的女人一邊扇著扇子,一邊看著蹺蹺板上樂此不疲的小孩。
那小孩特能鬧,每個器械都要碰幾下,包括那雙杆,不夠高也要人抱著弄,不抱還哭,那聲音大到宋晚清站在陽臺都聽見了。
「所以你小時候也會這樣嗎?」
身後聲音裡還有著椅子拖動的聲音。
宋晚清回頭,見裴斯延已經大剌剌坐在放在陽臺的單人椅上。
她轉過身倚著欄杆,看他一眼又看著公園方向。
等小孩被大人帶走了,她的思緒也漸漸飄得有些遠了,靜默了好一會,才看著他淡淡開口:「裴斯延,其實我是在臨樵長大的,前幾年才來的雲平。」
裴斯延就這麼注視她,也不作聲,等她繼續說。
可後面她突然不說話了,這令他沒摸著邊,淡笑著問她:「然後呢?」
「然後我有些後悔過來了。」
笑意慢慢淡了。
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
宋晚清收回目光,鼻息沉重,低眉又抬眼看著裴斯延。
因為來這裡是摧毀她憧憬美好的開始、家庭破碎的開始、留下沒齒難忘回憶的開始、也是桔梗花被荊棘和蛇纏繞的開始。
但這些她都沒說,不是時候,也不合適。
所以她撒了謊,說是後悔沒早些過來。同時夾雜著承認,說是如果早些過來的話就能早些遇見他。
可聽者沒有撿後面那句去信。
裴斯延只笑了笑沒說話。
他明白她內心想的不是這些,但她不說他也就不多問,拉了拉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熱嗎?熱的話可以開空調進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