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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外嘈雜喧沸,金屬碰撞鏗鏘不絕,混雜著戰士衝鋒的嘶吼、受傷的哀吟。
而艙內,此刻卻肅殺悄寂。
須臾,鄔敬反應過來,竟放聲大笑,再無形象顧慮:「呵呵……哈哈哈哈哈……奴才也就這點見識。告訴你,獻王那反賊起兵時,能把宮裡的底細摸得通透,全賴丘尋壑這貳臣。若非這奸細在背地通風報信,他獻王能輕易得逞!我鄔家又怎會有今日!」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鄔敬胸膛起伏劇烈,稍稍平復,才道:「我鄔敬愧對祖宗,千不該萬不該,將你這惡狼救下!今天,我就是陷身萬劫不復,也要親手結果了你這狗命。」說話間鄔敬右手猛地自背後抽出,一道銀光閃過。
站在二人之間的李海無暇多想,手肘格擋開尋壑,正要回身抱住鄔敬,不料船身一記晃蕩,還站著的三人俱是摔跌在地。
「二爺,快跑!」提醒的喊叫聲四起,看來艙外惡戰勝負已然分曉了。
鄔敬回頭看一眼尋壑,眸色明滅,陰:「算了,殺你還嫌髒手。聽說這回你那老東家親自追來,這下場,還說不定誰更賴,呵呵。」說著,竟兀自撐起來,開門走出艙外。
尋壑通神顫慄。
「混蛋!」女子罵一聲,不顧語帶哭腔,利落站起追了出去,踏出艙門時回頭對尋壑道:「公子不解釋,那換我去和沈爺說明白!」
引章這一句如平地驚雷,嚇得尋壑蹣跚著追了出去,李海尾隨其後。
分明是暴雨天氣,外頭竟艷陽漫天,緋霞無邊。這一片人間勝景卻掩蓋不了沖鼻的血腥氣,還有橫七豎八的瘡痍屍身。
滿目紛繁景象,可尋壑一出門,眼神著魔似的,甫一抬眼就鎖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逆著光,面容不清,猩紅斗篷隨海風獵獵作舞,一手垂於身側,一手握住腰間劍柄,只是遠遠隔著,都叫人肅然正色。
「沈爺……」嘴比心快,思慮未及反應,尋壑已呢喃而出。
過去數千日夜掛在嘴邊的呼喚。
第10章 一點浩然快哉風4
這一眼,於尋壑是闊別數年的望穿秋水。
這數年,從丁卯到辛未,超逾五年,近二千日夜。當中有愛,有感恩,還有……無盡的歉愧。
總歸一句:終歸見著他了,終歸可以還債了。
可這一眼,於旁者,不過剎那。
近身的幾個侍衛仍持劍頑抗,見對方頭子上船,揮刀更猛。
引章衝出艙門,本要找沈越解釋清楚,而眼下,跟他相隔不過數尺,可刀光劍影中不啻萬千山水,晃神間,竟讓一鎧甲衛鑽了空子,尋壑眼看利刃落下……
「引章!!!」
「啊!」一聲尖叫刺破雨幕,女子不及合攏嘴,本能地回抱住壓在身上的人,想要安撫卻又不敢碰倒他背上開綻的血肉:「李海……」
刀劍不饒人,李海察覺身後緊逼靠近的鎧甲士,撿了身側一把刀便回手格擋,『鏗』一聲利刃相撞,起身瞬間,與引章視線對上。
分明是一雙極突兀難看的四白眼,可此刻對上,引章突然明白某日公子口中的形容:明月入懷。
帶傷在身終究落了下風,李海步步後退,卻仍不時側眼警惕身後人安危,眼看兩名主子那兒鬥成一片,不敢指望,只有靠自己了。李海咬牙,雙手舉刀砍向敵手,一時將那人逼退幾步,可這一砍似乎也耗盡李海氣力,接下來過招李海勉強抵擋,那鎧甲士瞧準一個空檔,晃個虛招,在李海格擋間隙抬腿飛踢,李海倒退數步,撞到護欄,奈何船欄太矮,上身傾出海面,竟連帶著整個人都落了下去。
「李海!」
尋壑只聽得一聲女子驚呼,旋即是撲通一記重物落水聲,待尋壑轉眼看向引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