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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壑對自己很好沒錯,可沈越不希望僅僅停留在『好』,他要尋壑對自己是『愛』。否則,眼前的和美不可能讓沈越放鬆警惕。沈越甚至曾想過,如果把自己換成鄔二,尋壑是不是也如此對待?
尋常男人最煩妻子吃醋、盤問自己去處,可有誰知道,這卻是沈越長久以來最渴望從尋壑身上得到的。吃醋也好、胡鬧也罷,好歹讓沈越察覺尋壑一絲一毫愛意的流露。
可從來沒有。
尋壑只有畢恭畢敬。
沈越的一顆心被揪緊似的生疼。
「將軍?將軍?」少年的呼喚將沈越思緒拉回,沈越晃晃腦袋,取筆墨寫了一行字,又附上一錠銀子,交給少年,「銀子給你的,收好。這封信交給拉庸,他看過之後,以後都不會讓你做這個,並會好好照顧你的。」
少年收下沈越給的物件,就要出簾子時,少年回頭問:「將軍,你都不問我叫什麼嗎?」
「不必了。」轉而又怕少年傷心似的,加上一句安慰,「我記得你的臉,就行啦。」
少年方才離去。
第83章 雪頷霜髯不自驚1
臘月廿七,北都,皇宮。
寅時,城雪厚積行路斷,角門深巷少人行。然,午門敞地,此際已門庭若市,文武百官落轎下馬,或成群,或孤身獨立,在此等候城樓鼓響。
有一官員身量出挑,和武將不分高下,但卻著一身四品文官服。這人身板尤其單薄,長袖乘風翻飛,他正低聲勸著身側支起斗篷擋風的小廝:「一會兒就開門了,你快回去。」
但這圓臉奴僕卻固執:「公子寒疾初愈,最忌受風。你要身子壞了,不僅引章饒不了我,沈爺第一個問罪的也是我。」
這一主一僕,正是尋壑和晏如。
尋壑還想勸說,一群官員恰好朝自己走來,高高低低幾聲笑,而後一官員打趣說:「沈將軍確實厲害,不過,我聽說,他跟丘郎中搞在一塊兒了。」
「哪個丘郎中?」
「哎,還有哪個,就是那個賣主求榮的貨色。這姓丘的當初傍上鄔家,跑絲綢買賣發家致富。而後鄔相倒臺,他便見風使舵,第一個支援遷都,從而贏得聖眷,聖上便派了個四品差事給他。」
「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了。這種人為了名利,什麼事幹不出來。姓丘的不惜賣屁|眼,也要把沈將軍勾到手裡。」
「對啊,準是姓丘的使了什麼狐媚妖術,否則,沈將軍出身高貴,怎屑於看上這種人。」
……
「唔!……」晏如的嘴被尋壑死死捂住,才沒能罵出口,但晏如氣悶至極,兩腿不住亂蹬。直到那群官員走遠了,尋壑才鬆手。晏如立刻回頭,忿忿道:「他們怎麼能這樣抹黑公子!你為什麼要攔我!沈爺要在這,保準上去扒了那幫傢伙的嘴皮,公子你為什麼?!……」
「噓,」尋壑將食指放在唇間。適時,勁雪帶疾風,一片枯葉被卷裹多時,最終摔落在二人腳邊,尋壑踢踢枯葉,回手指向城門邊一株長青柏,輕描淡寫:「你問為什麼?同是樹葉,沈家就好比那顆柏樹,而沈爺,是樹上經冬不凋的綠葉;但我呢,就是這片枯葉,一場風雪就能把我扯落,摔到地上任人踐踏。」
晏如幾下眨眼,方才明白過來,說話時帶了哭腔:「不,沈爺在的話,他一定會保護公子。」
尋壑苦笑,轉而問道:「沈爺惹了麻煩,你會擔心嗎?」
晏如雖不明所以,但仍堅定地點頭,答:「當然擔心!」
「那就對了,所以這些事別告訴沈爺。」因為,我就是沈爺的麻煩。
不想叫晏如難堪,最後一句話尋壑咽回肚裡,僅苦澀一笑。而後城樓鐘鼓敲響,文武百官依品級鱗次排列,魚貫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