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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子不大,左右一間廂房,中廳點了一爐殷姨娘調配的安神香,不一會兒,室內藥草氣味就馥郁起來。看尋壑睡得沉了,沈越才去後院收拾。
雖出身貴胄,可沈越學什麼都快,拿起掃帚也毫不含糊,三兩下就把後院打掃一淨。可放眼看去,只覺得偌大院子無絲毫綠植點綴,甚是寡淡。沈越想著,推開後院的門,院外是一片樹林,此間午時,陽光斑駁落在地上,一排藤曼叢生在院牆底端,心型葉片甚是別致,沈越看了兩眼,只覺得這葉子眼熟,蹲扒拉兩下,頓時目現喜色:竟是紅薯葉。
沈越挑了一處顏色深綠的葉叢,五指一抓將其連根拔起,只見根部墜著幾塊泥團,沈越將泥團剝落,就見內裡紅彤彤的物件——竟是飽滿肥圓的紅薯。那些年行軍荒野,除開狩獵,就數覓得果實叫人驚喜了,而紅薯在一眾吃食中,正是常見又潤口的好物。
興致上來,沈越一連挖了十幾顆,隨即將藤曼放回坑裡,根莖處覆上泥土,才用衣裳下擺兜了紅薯回院。
將紅薯清洗乾淨,沈越生了火,開始烤起紅薯來。因了紅薯沾水,起初滋滋作響,一會兒後,表皮的焦香氣味兒才散發出來,沈越連著烤了三顆,拿樹枝的手覺得累了,才作罷。將柴火堆撲滅,把紅薯揀進碗裡,回到草房子。
尋壑還在睡,難得的安眠,睡姿一成未變,沈越把碗擱在中廳小桌,就要剝一顆吃,突起一陣急促腳步聲,沈越抬頭,卻見劉二急匆匆進來,沈越忙站起,拿中指豎在唇中,回頭見尋壑無甚動靜,才走出去。
「大驚小怪的,什麼事?」
劉二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答道:「門……門外,一人一馬,說要找沈爺,那馬好兇,我不讓進,它撒蹄子就要瞪我。」
「什麼?馬?」沈越想了想,又問道,「那馬可是通身雪白?」
「對,白得公主似的,卻是潑婦脾氣。」
沒等劉二罵完,沈越就大步流星出去。
門口,圓腦袋小夥死死揪著韁繩跟馬匹對抗,嘴裡念念叨叨:「人家府上你給我安生點!難不成你撞門進去?!」
「銀獅!」
方才還在極力掙脫的白馬,聽得這一聲呼喚,即刻溫順下來。沈越上前,輕撫著馬脖子,又問大順:「怎麼回事?」
「沈爺您走後,銀獅就不吃食了,昨兒撞壞了馬廄,今兒更囂張,直接跑出來了,我只好把他帶到這兒,讓他見你一眼。」
沈越看向白馬,不過數日,就見這畜牲昔日肥壯彪悍的筋肉萎縮幾許。
然而,此刻銀獅見到主人,先前的暴躁一掃而空,轉而抵著沈越臉頰止不住地摩挲,呼呼打著響鼻。
沈越撫了會兒馬匹,一聲喟嘆,才道:「我今後再不能上場打仗了,跟著我有什麼好?不如把你交給蔣行君,讓他給你安排個好去處吧。」
沈越話音剛落,就聽銀獅止住了響鼻,沈越站開一步看向馬匹,卻見銀獅烏溜溜的大眼,眼皮耷拉,濕潤瑩亮,竟是沁了滿眼淚水。
此間難受,就連沈越都忍不住別開眼去。
白馬不能說話,大順代為言語:「軍營不缺一匹戰馬,但銀獅卻缺不得沈爺您哪,我也想繼續跟著沈爺。我……我吃得少幹活勤快,銀獅雖然吃得多,但平日也是安靜的性子,不煩人,沈爺……沈爺可否替我倆問丘公子一聲,讓我倆也留在丘府……」說到後面,語音愈弱,明顯底氣不足。
畢竟,大順跟沈越也有好些年頭了,當年沈府破敗時尚且鐵骨錚錚的沈爺,怎會為了這點小事去低三下四向人求情?
氣氛霎時死僵。
就在大順即將放棄時,沈越竟開口道:「好,我去問問。」
尋壑朦朧聽得一陣腳步動靜,待睜眼回看,卻一室無人,只有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