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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吳斯仁驚異於自己竟能睡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許這一段時間書記缺位,心裡一直沒有輕鬆過,一旦有了新的書記,這根弦就鬆了下來,才睡得這麼死。
他一邊洗著臉,一邊囑咐晚上伙食從簡,喝點稀飯就行。坐到飯桌上,司機告訴他,縣政府打來電話,趙書記已經到了縣城,餘書記要他快回。他責備說:「怎麼又來了,咋不早跟我說?」司機說:「看你睡得正香,沒好意思喊。」
吳斯仁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張道國看出他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也就沒敢再提喝酒的事,讓通訊員端上飯,彼此心中有事,又忙著喝熱稀飯,因此席間無話,只聽見一片呼呼àà之聲。吳斯仁匆匆喝了一碗稀飯,告別張道國等人,登上車,向縣城駛去,一路上不言語,只在心中想著趙離為什麼來又不來,不來又來的事。可能趙離的孩子沒有什麼大病,不過也沒有必要這麼急就趕來呀!到縣城已是晚上九點,走進二樓,看到201房的燈亮著,推開門,見趙離已笑盈盈地站了起來。
趙離同吳斯仁很熟悉,無須客套,聊了幾句孩子生病的事以後,兩人就談起這幾天的工作安排。確定明天上午四大家班子見面。下午趙離看望在新城休息的老紅軍、老首長。新城是老蘇區,解放後光將軍和副部長以上的幹部就有上百人,近年來有些老首長陸續回鄉探親,更有回新城安度晚年的,他們對新城的建設發揮了不少餘熱,縣政府到北京跑專案要錢,全都靠這些老同志寫條子、通路子,他們就是新城的財神,因此看望老紅軍是新任地方長官的第一課。後天到一些重要部門去走晚,吳斯仁告辭出來,趙離一直送到車旁,看他登上車才轉回訪。還要考慮召開一個縣委工作會議,把近期的工作落實下房間。
剛回房間,電燈刷地滅了,趙離倏忽掉進黑暗裡,服務員馬上端來蠟燭,告訴她新城每天都要停電,趙離呆呆地坐在那裡,望著燭火一跳一跳地燃燒,一時難以自制的空虛,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山區小縣的生活正式開始了。
趙離沒有想到會來新城工作。市委起初的意見是讓她到郊區去接替衛文華,後來考慮到郊區區長也是剛提升的年輕同志,就決定把新城縣的王書記調到郊區,趙離到新城。新城有吳斯仁這樣的老同志協助,她工作會更方便一些。省委組織部對市委的考慮十分支援,很快作了批覆。趙離就成了新城縣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女性最高長官,也是經州和全省惟一的女縣委來,這也是同新城的幹部見面會。敲定這幾天日程後,看看天書記。
雖說市委李書記早就打了招呼,可是一旦真的下了通知,趙離還是感到十分不安,參加工作以來,擔任了不少領導職務,卻是第一次在一個地方擔任主官。何況新城是全市最偏遠最落後的一個縣份,她對於自己能否勝任工作一點也沒有數。
接下來就是做一些例行的事情,交接工作啦,開歡送會啦,到有關領導那兒辭行啦等等。第二天下午,她擠出時間陪丈夫上了一趟街,很久沒有同他一起上過街了。前次在省城開會,看到許多夫妻相伴,和和美美閒逛的樣子,突然很為老張不平,老張怎麼就不能同妻子一起逛逛街呢?好像罪過不在她而在另一個女人,而她有責任為老張報仇。現在要到縣裡工作,無論如何也要兌現承諾,否則以後更沒有時間了。又進了一家理髮店,剪短了頭髮,總不能當了縣委書記還挽著纂兒吧?又打電話讓山山晚上從學校回家一起吃飯。晚上由她主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廚了,連調料放在哪兒都不知道,結果這頓晚餐被她折騰得一塌糊塗。老張長久以來習慣了做家務,受到妻子優待,就像舊社會奴僕突然做了主人,一時極不適應,死活不肯閒著,裡裡外外地亂忙活。吃飯時,趙離還開了一瓶葡萄酒,連山山也說:「媽媽今天怎麼這麼浪漫呀。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