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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給我讓開,我要和我家姑娘在一起。&rdo;宛如看見人撐著篙,小船越行越遠,頓時心裡來了一股氣,對著人的臉抽了一巴掌,&ldo;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do;
隨安臉色一僵,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抽巴掌。
宛秋怕兩人起了衝突,將宛如一把護在了身後,趕忙出來打了一個圓場,&ldo;好了,小王爺又不是那樣不知道分寸的人。真要是有什麼,我們立即回府稟報了侯爺就是。&rdo;
她這句話是對宛如說的,可看著的卻是隨安。
隨安聽懂了人話裡的意思,立即說:&ldo;我家世子只是找姜姑娘說說話,再無其他。&rdo;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可這三個人都只能當自己是相信的。
顧允之將船撐到湖中央,就將長篙收到一邊,踏著步子進了裡面。他也沒有講究,撩著衣袍就坐到了姜明月的身邊,拿起桌上放著的酒壺,給兩個人都倒上了一杯,&ldo;你嘗嘗,這是我在肅州帶回來的青果酒。&rdo;
姜明月嘗了一小口,入口有些甜,沒有一點刺舌的感覺,感覺有些清淡。可等嚥下去之後,整個口腔裡就全是果子特有的香氣。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些,顧允之看向人的眼光灼熱,慢聲說:&ldo;肅州地方偏僻,土地荒瘠,樹木都是難以成活的,可這種青果尤其多,只有小指頭一點大小,難的是不易儲存,當地的人喜歡用這種過果子來釀酒。&rdo;
他沒說肅州本地人又稱這種果子叫相思果。在肅州呆了快七年的時間,經歷了漫天的黃沙、蕭瑟的冷夜、沉沙的折戟和遍地的白骨,血液一次次地因為金戈鐵馬而沸騰,可心裡始終有一份牽掛,盼著有天能夠再回到盛京。
再見一面,只一面就好了,即使那時她已為人妻,已生兒育女。這大抵就是所謂的執念?
可他有些貪心,真的相見之後,又開始肖想一生一世的廝守。
姜明月微微避開,手肘撐著桌面,&ldo;你這些年過得怎樣,我聽人說肅州月月都起戰事,可還好?&rdo;
&ldo;還成,那些個胡人不過是唬唬人,真要是打起仗來的話,糧草不足,是怎樣也比不過我們的,只是有一樣。&rdo;顧允之頓了頓。
&ldo;哪樣?&rdo;姜明月問得隨意,突然視線被遠處的一盞河燈吸引住,不由地有些坐直了身子去看。
他們是在護城河的下游,可早些年放河燈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起了大火,正值氣候乾旱,枯草見火一燃數十里,大火幾日方才熄滅。是以每逢中元節,比放壩攔燈,直至次日清晨。
怎現在誰在這放起河燈來?
清風朗月之下,銀波瀲灩,微亮的河燈隨著水面晃動前行,劃破了原本的幽靜,接著是兩盞、四盞、八盞……
越來越多的河燈出現在面前,姜明月意識到不對勁,&ldo;是你讓人放的嗎?&rdo;
顧允之咧嘴笑著,伸出手扶她去烏篷外。
等真正站在船頭的時候,姜明月才真正領略到那種震撼,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那種夾雜在驚異和歡喜的感覺從胸腔中噴薄而出。
微弱的燭火連著燭火,將整個湖面都映亮,彷彿是天上藏起來的星星都躲到了水裡。
有河燈飄到船邊,姜明月注意到上面寫著東西,就彎腰從水裡捧起一盞河燈。借著燭火,她才堪堪看清上面的字。
&ldo;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rdo;
顧允之喜好草書,向來雄渾,末端鋒利,此刻卻是一手齊整楷書,末尾的地方畫了一個要圓不圓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