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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霧裡繞了許久,久到她都記不清日子了,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略有些清朗,溫溫潤潤的,如同上好的青玉。
「秦小姐。」那個聲音說。
秦晚妝從霧裡爬起來,「你是誰呀。」
小姑娘奶聲奶氣的,像只對充滿好奇心的小貓兒,為了探尋外界的神秘,悄悄伸出小爪子。
那個聲音頓了會兒,此後便是一陣壓低的笑音。
「你同她真像,難怪江鶴聲如此喜歡你。」
「她」是誰呀?
秦晚妝有些疑惑。
那個聲音好像能窺見她的心思,又說:「她是江鶴聲從前最喜歡的姑娘,日日帶在身邊的。」
秦晚妝眨眨眼睛。
什、什麼意思啊。
她有些著急,想去找聲音的來處,鑽進霧裡四處張望,前路依然是大霧,迷迷濛蒙的,像極了雲州的煙雨。
秦晚妝的心裡生出數不清的惶然。
這人在說什麼。
漂、漂亮哥哥自然是喜歡她的啊,先前林哥哥也說了,漂亮哥哥是歡喜她的。
漂亮哥哥只是不願意和她成親而已。
她吧嗒一下坐在霧裡,望向四周,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灰暗下來,變得濕漉漉,眼淚順著小臉兒流下來。
壞、壞人,騙她。
漂亮哥哥分明很歡喜她的,怎麼可能是因為旁人。
她是天底下最冰雪聰明的小孩兒呢,還有哪個小姑娘比她更討人喜歡呀。
秦晚妝有點難受。
她想見漂亮哥哥了,她想讓漂亮哥哥抱抱她。
「裕王殿下為何在此處?」西橋的眼睛眯起來,像雪山上獨行的狼遇到挑釁一般,他筆直站著,目光卻不善。
裕王不知從何處聽說小姐病重,今晨攜太醫來為小姐看診,他就帶他們進來看了一眼,此時太醫在隔壁開藥,裕王反倒又出現在小姐閨閣,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指尖按上腰間的短刃,輕輕摩挲。
徐敬山看見西橋的動作,闔上紙扇,舉止斯文,解釋道:「秦小姐與本王一故人十分相像,因而多看了幾眼。」
「真是緣分。」西橋說著,俯身請他出去,「能得殿下記掛,定然是極其緊要的故人了。」
透過眼前的白帶看人並不真切,徐敬山的目光落在床榻上乖乖闔眼安睡的小貓兒上,神色晦暗不明,「是,她於本王而言,是很緊要的人。」
「她叫阿橋。」紙扇輕輕敲了敲掌心,徐敬山遙遙往秦晚妝那兒看了一眼。
秦晚妝還是原先的模樣,軟乎乎的長髮垂落,蓋住小臉兒,面色蒼白如紙,看不出半點生機。
徐敬山輕諷一笑,跟著西橋出去了,目光裡帶了點懷念,他抬著頭,看外面斜斜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像是開啟了話匣子,徐敬山沉吟片刻,倏爾輕笑,笑得有些蒼涼。
「她是個很活潑的小姑娘,與我一同長大。」
「我」他頓了頓,「我很掛念她。」
後面那句的聲音很小,將將飄散在風裡。
西橋聽得不大真切,只當他在懷念故人,笑笑,「裕王殿下金尊玉貴,想去哪兒去不得,若是實在掛念,自然可以去找阿橋小姐。」
徐敬山靜默了一會兒,搖搖頭,目光裡罕見地帶了點茫然,「她大抵已經不在了。」
秦晚妝坐在大霧裡,也有些茫然。
阿橋是誰呀。
她同阿橋很相像嗎?
軟乎乎的小手掐掐小臉,秦晚妝有些怔忪,原本清亮的眸子顯而易見地頹敗下去,小腦袋耷拉著,她有些害怕。
漂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