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4/4 頁)
徐如徽張了張唇,又合上,好幾秒過去,才聲音很小地說:“我不會。”
趙酉識說:“我把它抱出來。”
將至在一個類似保溫箱裡的箱子裡,旁邊還有一個軟膠細管在往箱子裡輸送氧氣。
趙酉識將將至抱在懷裡,護士立刻把細管遞到將至鼻間。
“徐如徽,”趙酉識喚了一聲,“過來。”
徐如徽原地停了幾秒,才邁起灌鉛的腳步過去。
趙酉識坐在椅子上,徐如徽蹲下/身,將至睜著眼睛,眼睛裡看著已經沒什麼光了,徐如徽驀地想起當初剛見它第一面時,它也是這樣躺在草地上,後來也同樣是趙酉識把它抱起來的。
不知為何,一瞬間,彷彿時間回到從前那個瞬間。
眼前的趙酉識似乎也回到了少年模樣,她伸出手,摸了摸將至的腦袋。
同時也好像摸到了別的。
忽然,將至的瞳孔開始往外散。
徐如徽驚了一下,有些慌亂地站起身,趙酉識很淡定地喊護士,護士迅速將醫生喊過來。
兵荒馬亂之際,醫生一針打在將至身上。
“強心劑,”醫生說,“今晚估計撐不過去了。”
姐姐這時哭出聲音,她推開醫生,把將至從趙酉識懷裡搶走,“不治了,我帶它回家。”
話音剛落,將至忽然在姐姐懷裡抽搐了一下,緊接著發出一聲很難受的□□聲,它似乎想下來,可是又只能短暫地掙扎一兩下。
姐姐似乎有什麼預感,驀地大喊一聲:“將至!”
將至一張嘴,吐在了姐姐胸前。
所有人看到將至瞳仁迅速擴散開來,治療室頭頂的光很亮,照得將至眼睛似乎也在發光。
這一瞬間,姐姐止住了哭聲。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閉上眼睛,閉眼的頃刻間,眼淚簌簌如雨,全部落在將至身上。
徐如徽站在一旁,恍惚間想起夏天和導師聊天時,導師說的那句:【‘日子一天天地過,今天和昨天沒多大區別。只是那個傢伙昨天還在,今天,就不在了。’離別就是這樣,很倉促,但卻是瞬間的質變。而質變的瞬間,要在第二天才能意識到。】
離開寵物醫院的時候,推開門,一陣風吹到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融化在眼睛裡。
徐如徽怔了怔,往外看,只見天地間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
這似乎是鹿上今年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徐如徽說。
趙酉識在旁邊,“嗯,初雪。”
“當初給將至取名字好像取錯了,”徐如徽說,“好事將至有什麼意思,好事已至才值得恭喜吧。”
又或者,根本不該讓她來取名字。
因為她一直是個運氣很差的人。
“名字又代表不了什麼。”
趙酉識安慰了一句很讓徐如徽意外的,因為這話對於一向“舌燦蓮花”的趙酉識來說,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也許是他也無法反駁她吧。
徐如徽盯著飛起的雪花看了幾秒,用力將門推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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