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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豐寶帶他出去,門口站著一個女人,警察拼命攔她,卻怎麼都攔不住。
江易交代的事情裡包括他挑唆韓巴綁架霍明芸,作為當事人有權知道真相,警察沒有瞞她。
霍明芸衝過警察的阻攔,站在江易面前,她哽咽著問:「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策劃的?」
「是。」
她揚起手要給他一記耳光,可手掌抬到一半,卻怎麼都落不下去。她眼裡滿蓄的淚花頃刻間滾落:「你考慮過我沒有?」
「我一直跟在韓巴後面,你不會有事。」
「萬一呢?」霍明芸嘶吼著,「萬一韓巴真對我下手,你隔那麼遠,又能做什麼?」
「如果有萬一,我把命抵給你。」
男人的話像是負了責,卻怎麼聽來都殘忍,不光是對生命的漠視,更多的,是對她的毫不在意。
霍明芸問:「這一切都是為了趙雲今?」
江易沒有回答,她不再哭了,抹掉臉上的眼淚,一字一句地罵:「江易,你就是趙雲今的一條狗。」
江易眼眶貼著紗布,僅剩的那隻眼裡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
他面不改色,平靜地說:「總好過做霍家的乘龍快婿。」
霍明芸僵硬在那裡,望著男人被警察帶走的身影,再也按捺不住,靠著牆抱頭痛哭出聲來。
……
醫院走廊靜得出奇,只隱約能聽到遠處的抽噎聲。
江易走過拐角,在盡頭的視窗前,趙雲今靜靜地站著。
他停住腳步。
午後窗外的日光正燦爛,一半落在桐花樹,一半打在她瑰麗的紅裙上,將她蓬鬆的裙擺淺淺地鍍了一層邊。
賀豐寶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寂靜而狹長的走廊上只剩他們兩個人。
趙雲今朝他走過來,她神情明艷,恍惚中讓江易回到了少年時候,她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倔強驕縱的少女。
「烏玉媚死了。」
「我知道。」
「於水生和霍璋的判決書就要下來了,不出意外,會是死刑。」
「我知道。」
「他墓碑上的相片換回來了,和從前一樣英俊。」
這件事江易不知道,他沒有說話。
趙雲今仰頭看他,將他臉上每一處每一寸都細細看遍。
她說:「我要把孩子打掉,一個人帶著他很難生活,也很難交往新的男人。」
江易沒有回應,他目光落在她紅裙下的小腹,那裡已經有了微微的凸起。趙雲今說得隨意,彷彿那對她而言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不值得浪費過多的言語。可她每一個字,都像柄利刃,在江易心上扎出一個個清晰的血窟窿。
他的沉默有一個世紀般漫長,過了很久,他嘴唇動了動,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暗啞。
他說:「好。」
趙雲今挑眉:「好?」
四年前林清執出殯,江易曾去了現場,可他不敢接近,只能站在街角遠遠地看著。那日下著濛濛細雨,少女抱著一張被黑布蒙起的遺像,一步步走在車隊的前方。她沒有哭,只是臉上的神情空洞迷茫,像具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江易將錯通通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他生活在深淵,愛於泥沼中慢慢發酵,生長在無邊無際的塵埃裡,那裡面有許多陰暗的東西,或許令人窒息。
他也曾試圖為了她走出地底,可卻不慎,拉她墜入到更深的黑暗裡。
——趙雲今的一切痛苦,都烙上了他的印記。
她說孩子累贅,要打掉他重新開始,江易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說不。
趙雲今問:「藥流還是手術?聽說流產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