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開門見山 (三)(第1/2 頁)
收完麥子,是以石碾子將穀穗裡的麥粒脫殼,然後集中晾曬、儲存。
鞠子洲這邊收了麥子,另一面就有相鄰土地裡的農民過來撿拾遺穗。
他們的做法於鞠子洲不同——他們不需要什麼集中脫殼,也不需要暴曬脫水,而是要趁著新麥剛出的時候蒸煮來吃。
這也是麥子最傳統和最“現代”的吃法。
麥飯。
鞠子洲沒有阻止的想法。
這種吃法,雖然說不利於身體健康,但一般的農人在此狀況之下,是沒有旁的辦法的。
脫殼需要一些技術和一定的世間,將麥子磨成麵粉,則需要更多的勞動和技術。
一般的農人根本不具備這種能力。
而且磨麥成面,中間是會有損耗的。
以鞠子洲對於一般農人的瞭解,他們不會捨得為了一點點口味的差別而任由糧食被這麼“白白浪費”掉。
所以,即便是鞠子洲去告訴他們麥子磨成麵粉會更好吃,他們也只會當成一個玩笑。
收完了麥子,晾曬完成,儲存好了,又要播種。
鞠子洲這一次,是在這些土地之上種了大豆。
完成播種和第一輪的施肥,並且澆了水,時間便已經是六月初。
天氣越發燥熱,銅鐵爐工地裡,死的工人越來越多,已經到了開始影響生產和產品質量的底部。
於是贏傒等人便開始嘗試著對工人好一些。
例如,一天只教他們做活六個時辰,十天教他們集中沐浴一次,飯菜裡面加更多的肉食,免費製作冰水給他們喝。
如此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工人們自然是感恩戴德,一個個開心起來,彷彿一切的付出都有了回報,彷彿就不再受到壓迫,就連每日的上工,也漸變作了一種享受。
墨者離特意來找鞠子洲彙報了一次情況,以示對鞠子洲的敬重和感謝。
鞠子洲並沒有說什麼,彷彿壓根就不關心這一切一樣。
但墨者離走後,鞠子洲卻將詢支了出去,一個人躲在屋裡,一下一下地用拳頭用力砸著牆壁。
“砰”
“砰”
“砰”
“砰”
“砰”
一拳又一拳。
直砸得拳面上血肉模糊。
鞠子洲面容扭曲。
一面是疼痛,一面是心痛。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遮掩了心痛。
鞠子洲咬牙切齒。
他早知道,早有預料,早做好了心理建設。
這條路上,這些事情都是必然要面對的。
但真個遇見了,真的見著了,真的發生在眼前了,卻又會止不住地心痛。
心如刀絞。
理智和理論就那麼靜靜地預言著他所需要面對的現實。
那些苦難,是無論如何避不開的。
而且人民的反抗意識在此時不會發作。
連他們自己都並不覺得自己受苦有什麼不對。
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鞠子洲很清楚,就連線受了自己理論的自己的弟子:朘、均、尖三人,都是這麼想的!
因為社會現實如此,事情就是如此發生,而社會存在又決定了社會意識。
每個人的意識,儘管會具有相對的獨立性,不可能完全切合現實,但總歸,他們脫不開時代和環境的桎梏,也不會覺得自古以來便如此發展,且習以為常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鞠子洲嘆氣,慢慢收拾東西,以熱水沖洗傷口,並且上藥、包紮。
他動作熟練。
因為開始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