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環境(第1/2 頁)
送走了兩名婦人,鞠子洲坐在陽光下慢慢思考對策。
目前所見到的,對婦人動手的案例就只有這一起。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種事情是偶發的,是意外。
相反,他覺得,這種事情,是會頻發的,是必然。
因為方才這兩個犯了事的工人的反應已經印證了鞠子洲最壞的的猜想——他們就是思想出了問題。
這也是他們目前的現狀所決定的。
——一則是,前面兩三年之間,工地裡環境壓抑,生存艱難,大家宛如囚徒,坐著等死。
二則是,如今他們未經任何個人努力而驟然間失去了之前的環境和精神上的高壓,甚至獲得了秦王政這樣一尊靠山,壓抑過後,先前的壓抑有多狠,那麼如今所會釋放出的不知饜足的墮落就有多烈。
三則是,他們這些時間的壓抑之中,失掉了正常的與女性進行社交和互動的能力,在這兩三個月之間的實踐之中,所迅速學會的,是以錢財換取肉身歡愉的社交方式。
是這三種情況,共同造就了他們如今的罪過。
而不是單個的,某個人的所謂“道德敗壞”。
因著這境況並非某一個工人的特殊情況,而是大家的共性,所以今天這兩名工人所做下的錯事,後續,其他的工人也會犯。
甚至會犯得更厲害。
而這種情況,光靠今天這樣的懲罰是沒有用的。
今天的嚴懲,只是讓工人們一時警醒。
治標而不治本。
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只能從工人們的思想著手。
而說教對於成年人是沒有用的。
他們需要從現實中得到經驗,而後自己自發地從經驗當中抽取共性,總結經驗,而後達到改換思維的目的。
這一切……
鞠子洲考慮許久,慢慢有了思路。
……
“深應當是六尺六,寬當該是一丈九尺八。”墨者詢對著韓國來的六名水文學者高聲叫嚷。
這位花白鬍須的墨家鉅子堅信,在自己專業的領域當中,自己就是神一樣的人!
所以他對於韓國、魏國、趙國來的這些學者都是一樣的冷臉。
“老丈莫要侷限於六這樣的數字,你應當看得到的,我們所要修的是一條大渠,這樣的大渠,其沿流而過者,並不可能全是平坦道路,其中必然有山林溝壑、必然有起伏波動,在這些地域之中,您覺得,按規制的六尺六深淺、一丈九尺八寬度,真的很重要嗎?”一名年輕人眯縫著雙眼,目光迷惘問道。
“此是我秦國的瑞數,乃是定國之……”
“老丈!”那名年輕人身邊,另外一名年輕人開口問道:“老丈知規制,但老丈可知道人命麼?”
“經域!”眯縫著雙眼的年輕人聽到這話,忍不住拽了拽正在說話的年輕人:“你還是向這位老丈解釋一下,我們反對他的理由吧。”
扯什麼人命不人命的,生怕自己的目的暴露得不夠快嗎?
鄭經域拍了拍眯著雙眼的年輕人的手:“安心,我有分寸。”
“老丈,你做過工嗎?”鄭經域問道。
詢甚至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對他身為墨者的尊嚴的挑釁和質疑。
“經天緯地,治安一域,你這字倒也大氣,年輕人,你叫作什麼?”詢昂首,驕傲地以老前輩的姿態問道。
“鄭國,鄭經域。”鄭經域笑著回答,不把詢的驕傲姿態當回事:“前輩想來是實實在在的做過工的,不知道是做過水文考教,還是疏浚河道、整飭徑流?”
“老夫為墨數十載,木工做得、金工做得、水文之工,也有過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