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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記不起事,他也記不起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夏濯花了漫長的時間去回憶,下意識摸向手腕,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似乎本來應該有什麼的。
好奇怪。
夏濯恍惚地站起來,遊魂一樣懵懂地看著四周,慢慢地,他想起了一個名字。
「關……」
他發不出聲音,這片空間將一切都吞噬了。
他只能在心裡默唸一遍。
——關渝舟。
這是誰?是他的名字嗎?
好像不是。
心底有一個聲音著急地提醒他——這是個很重要的人。
他渾濁的眼睛有了幾分亮度,身體裡的所有細胞都為這三個字感到歡喜。哪怕暫時想不起來自己的,他也像找到了方向,不知疲倦地一直往前走。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扇門。
夏濯圍著它轉了兩圈,確認這只是一扇門而已。他盯著上面的門把手看了幾秒,那扇門有生命一樣自行開了一道縫,裡面透出點昏沉的光。
……這是在邀請他進去嗎?
夏濯歪了歪頭,眼珠在眼眶中轉了轉,隨後伸手抓著門把,毫不留情啪地將它重新合上了。
門:……
周遭寂靜了兩秒,門不甘示弱地再次朝他開啟。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回它開啟的角度更大了些,隱隱能看見光裡有樓梯一角。
夏濯朝門縫裡看了看,微弱的光亮無法穿透高處的黑暗,但卻能照清他面前的幾級木質臺階。
臺階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像是另一個無人踏足過的世界。他在門外踟躇了片刻,隨後小心翼翼地側身擠進去,順其而上。
空氣中腐朽渾濁的氣味充釋著鼻腔,再怎麼放輕腳步,也免不了帶起一陣灰塵。光束以他為載體,將他嚴嚴實實與這片黑暗間隔開來,那些揚起的塵埃便在他身側四散飛舞,卻又無法沾染他的肌膚。
面前的旋轉臺階狹窄又冗長,越往上黑暗越深,周遭陰冷的氣息也逐漸不留情地向他伸出手臂,嘗試性觸碰他的身體。
但這些夏濯都沒在意。
他只是抬頭看著不見頂的高空,在越來越稀薄的氧氣中試圖搞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牆壁筆直結實地護衛著樓梯,上面貼著的桌布已經老舊,脫落後露出下方片片髒汙和濕漬。上方有某種東西在呼喚著、牽引著他一樣,他不知走了多高多久,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副畫像。
……奇怪的畫像。
這是夏濯對它的第一印象。
畫像上唯一的亮處是女人稍側的臉頰,除此之外連同背景都處於一片壓抑的暗色中。
他在畫像前站定,伸手摸了摸它冰冷的銀色邊框,上面繁複的花紋在指尖下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跡,同時又將畫中女人的背影裝點得高貴和典雅。
他盯著上面肉色光滑的肌膚看了片刻,著了魔一樣輕觸上去。
……溫熱的。
好像裡面裝著的是活人一樣。
夏濯抿了抿唇,卻沒有感到恐懼。他好奇似的在畫紙上撫摸她的頭髮,意外感受到了髮絲分明的柔順手感。
「你好?」他打了聲招呼。
畫沒有回應,女人的角度不曾有過變化。
夏濯席地而坐,抱著膝蓋靜靜地自下往上看著她。他瞬間又忘了自己想幹什麼,只知道現在的他更願意停留下來,多呆一會。
他沒有計算自己休息了多久,就在快要在漫長的時間消磨中睡著時,有一陣風輕輕擦過他的發頂,將他從瞌睡的邊沿拉了回來。
那陣風帶著暖融融的溫度,如春日的陽光有一瞬照在了他的身上。等他重新清明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