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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慼慼沿著曲廊往前走著，她的腦子裡閃過的是剛剛的那封信中的內容。

衛珩，十五歲從軍，在與北荻的嘉榮關生死一役中，冒死刺殺敵軍元帥，是一戰成名，被封為車騎將軍。

後回京，拜於大宦官曹德門下，由曹德引薦，成為御林軍的副統領。

十七歲時，梁景帝遇刺，他替景帝擋了致命的一劍，由護駕之功，成為景帝的肱骨之人，被認命為大梁最精銳的部隊黑龍旗的元帥。

自此他帶領黑龍旗東徵西討，戰無不勝，以二十歲的年齡成為大梁最年輕、最有權勢的太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衛太傅至今未有成婚，沒有正妻，但頗有花名，是京城四大風流公子之首。

家中姬妾成群，外面還有無數紅顏知己。

其中有兩個是最有名的，一個是京城第一名妓：董香君，另一個是陳太師家的嫡女：陳玉波，她與衛珩已近談婚論嫁。

楚慼慼是越走越快，來到府中東南一處院子前站住。

院門上方掛著牌匾：&ot;如松閣&ot;，下面落著一把大鎖。

&ot;紅錦，叫人把門開啟。&rdo;

紅錦咬唇，大著膽子，猶豫了一句：&ldo;小姐，今日太晚了，不如明天……&rdo;

楚慼慼當然知道紅錦的想法，沒有吱聲，只是看了她一眼。

紅錦竟在小姐眼中看到了一種她不懂的決絕，她的身子就不由得一抖，忙低頭應了一聲是。

一會兒，一個婆子手裡拎著一盞羊角燈，氣喘吁吁的跟著紅錦跑了過來。

見了楚慼慼忙請安：&ldo;奴婢見過大小姐。&rdo;

楚慼慼沒有說話，只抬了下巴，示意她。

婆子忙從腰間摘下一把鑰匙，開啟了院門上的鎖。

雙手推開院門，彎著腰，對楚慼慼討好的笑道：&ldo;大小姐，您請。&rdo;

楚慼慼聽著院門發出&ot;吱呀&ot;的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竟顯出一種別樣的荒涼。

楚慼慼邁步走進院子，院子很大，雖然很久沒人住了，但能看出來還是有人經常來打掃，沒有荒廢掉。

婆子笑著邀功：：&ldo;大小姐，奴婢是每五天就過來打掃一次，屋裡也是乾淨的，放上物品就可以住人的。&rdo;

旁邊的綠拂狠狠的瞪了多嘴的婆子，婆子嚇得一縮脖，不敢在說話了。

楚慼慼環顧四周，她有快八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這院子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曾經熟悉的。

只是時光荏苒，改變了曾經的所有。

楚慼慼慢慢的走到院中那棵高大的合歡樹下。

這棵樹是她九歲時與衛珩一起種下的。

八年的歲月，當年的小樹苗長成了如今的綠蓋如蔭。

昨日的記憶依然清晰，彷彿又重現在她的眼前。

&ldo;衛珩，為什麼要種合歡樹啊？為什麼不種棗樹，種橘子樹呢，以後還會有大棗、橘子吃。&rdo;

九歲的小楚慼慼笑鬧著問。

&ldo;合歡枝頭別有春，坐含風露入清晨，任他明月能想照，斂盡芳心不向人。&rdo;

少年的衛珩輕輕的念。

&ldo;衛珩，你在唸什麼？那麼小的聲音，我都沒聽清&ot;

小楚慼慼拉著衛珩的衣襟，讓他再念給她聽，可他怎麼也不肯再開口了。

……&ldo;斂盡芳心不向人！&rdo;

楚慼慼譏誚的無聲一笑，把頭抵在樹幹上，粗糙的樹皮磨在她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