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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和麵前的男律師對上，兩人相視一笑，其中一個理解地說道：&ldo;沒事，也就一小會。&rdo;

說話的人，看面相也就二十多，可禿得很徹底，程舒諾有次坐他對面，差點把人家腦門當鏡子照了。

幾人都挺客氣，程舒諾感謝一笑，她正欲往自己的位置走，右腳剛邁出一步，會議室的正前方卻不急不緩地飄來一聲反問，語氣冷然，&ldo;十分鐘是一小會？&rdo;

程舒諾：&ldo;……&rdo;

整個會議室頓時靜可落針。

程舒諾腳步微頓，默了兩秒，她循聲望去，是靠近投影儀的位子，背對著門口。

說話的人一身黑色西裝熨燙妥帖，脊背挺得筆直，耳邊的碎發稍稍蓋住小半耳廓，雙手搭在桌上，袖口往上捲了一圈，露出半截手腕，指間倒扣著鋼筆。

從她的方向看去是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會議室的百葉窗沒闔緊，冷光打在他側臉上，下頜線條流暢，唇角半抿，微微捲起的弧度裡藏著幾分冷漠，還有少許她不得不承認的熟悉感。

程舒諾有些恍惚，轉瞬間，又冷靜下來，可她還來不及說句話緩解緊繃的氛圍，那人又補了句，直接把氣氛推到冰點。

&ldo;程經理這麼不守時是對自己要求低還是對我們不上心？&rdo;

他輕描淡寫地丟擲一句，會議室更安靜了，沒人敢說話。

程舒諾緊了緊手裡的資料夾，斟酌著如何打破尷尬局面，視野裡，那人卻慢條斯理地放下筆，輕輕撥到書頁的中間，右手往椅背一搭，側過身，坦坦蕩蕩地朝她看了過來。

他嘴角往上勾了幾許，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眼神輕飄飄掃過來，如浮波潦草的一掠，再隨意不過。

和他的淡然截然相反。

兩人視線交匯的剎那，程舒諾目光倏而一頓，手上的資料夾因為大力被捏到變形，熟悉的眼角眉梢，像某種閥門，某些畫面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頃刻卻又被她強勢打壓了下去。

一分鐘後。

程舒諾若無其事地在他對面坐下，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資料夾，辦公室依舊沒人打破沉默，她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完美無瑕的笑，抬頭看向對面的林宴，&ldo;林大律師一表人才，誰敢不放心上？&rdo;

她語氣調侃，兩人目光再次對上，林宴表情冷然，程舒諾笑得燦爛卻不失得體。

下一秒，她掠過林宴，停在一旁年齡稍長的男人身上，&ldo;我說王律師啊，你要是提前和我說今天林律師會來，我昨天肯定都捨不得下班唉。&rdo;

林宴抿著不吱聲，眼底深不可測，程舒諾不以為意，沖他釋然一笑。

原先尷尬的眾人，因她的幾句玩笑話，明顯鬆了口氣，被叫王律師的男人笑道：&ldo;你可冤枉我了，林律師是從帝都來的人才，年紀輕輕已經是我們律所的合夥人了，我哪能提前通知啊？&rdo;

程舒諾其實是瞭解一些的，林宴這些年一直在帝都發展，這會突然成了厲衡的合夥人，她多少有些意外，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林宴主打刑辯，理論上創世的案子不該他負責。

心裡想歸想，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程舒諾甚至配合地睜大眼睛，演出幾分驚訝。

林宴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在程舒諾的表情沒有更誇張前，淡然說了句：&ldo;開始吧。&rdo;

程舒諾收放自如，神情轉瞬又嚴肅了下來。

維亞是創世的公關團隊，厲衡事務所則是創世的法律顧問，在創世的危機前，厲衡負責創世的一起收購案，而眼下創世自身難保，收購案備受阻力。

維亞不僅要危機公關，也要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