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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得張英眉開眼笑,芷雲卻是眨了眨眼,睨了這位張大學士一眼,心道:自家這位大哥還是嫩了些。
這事兒的前因後果,聽老管家嘮嘮叨叨地說了這麼長時間,芷雲也聽明白了——
前些日子,張英家要翻修老宅,地界緊靠著鄰居葉家。
葉家的當家葉秀才,看了看張家想修的院牆,見緊貼著自個兒家,心裡不樂意了,就提出要張家在中間留出一條路,以方便他們家出入。
但張家的老管家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為人沒別的什麼,平日裡就是好貪點兒小便宜,錙銖必較,他一看,自家的地契上明明寫得清清楚楚——‘至葉姓牆’。
心裡一琢磨,他們現在按著地契打牆,有什麼不對的?就算是要留條路,也應該兩家都後退幾尺,這才公平。
這會兒張英在京為官,二公子張廷玉也有出息,老管家心裡正得瑟得很呢。他可是堂堂宰相家的總管,這樣建牆又是有理有據,葉家一個窮秀才的意見,哪裡值得搭理。
於是,很快就沿著葉家牆根砌起了新牆。這個葉秀才也是個有意思的,居然不管不顧,自己動筆,一紙狀文告到了縣衙,和張英打起了官司。
這下子,老管家氣壞了,當時一封書信到京城,想找張英做主,卻不曾想,主人隨手寫了手歪詩,就把他給打發了,還讓他兒子拆了院牆,退後三尺再起。這一下,老管家心裡不忿,也不顧自個兒的一把老骨頭,居然跑到京城,湊張英眼前哭訴……
這事兒吧,看起來挺簡單,不過,裡面還是有些門道的,芷雲笑眯眯地看著張英,見他裝聾作啞,由著老管家渾說,就是不開口,心裡卻明白,那個葉秀才的小心思,瞞得過明德這樣涉世未深的厚道人,可絕對瞞不過張英這隻老狐狸。
要說那葉秀才不過是一個窮秀才,居然和位高權重的當朝大員打官司,只是為了一條路,這麼不合理的事兒,可能嗎?,現如今能中了秀才的讀書人,有幾個傻的。
當然,這不過是件兒小事兒,到不至於往陰謀論上去想。
就芷雲看來,文人最想要的不過一個‘名’字,這個葉秀才,很可能是因為屢試不第,想要出個奇招,在張英身上揚揚名,你看看,他這麼一跟當朝宰相打官司,這名聲肯定能傳揚到京裡,說不定還能上達天聽,科舉的時候,萬一碰上個考官,看著他挺眼熟,想起這碼事兒,心裡一樂,鬆鬆手,他就能過了。
這很有可能,要知道,葉家和張家毗鄰而居,葉秀才肯定了解張家老少的為人,心裡大概很清楚,張英不可能因為這麼點兒小事兒,就跟自己過不去,萬一鬧起來,他一個窮秀才沒關係,張英可丟不起人。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張英置之不理,這事兒不了了之,而最好的結果,卻很可能使得自己名聲大振,如果張英果然鄉里傳說的那般性情,他甚至會就此和張家化敵為友,關係親暱起來,怎麼算,也值得冒險一試。
芷雲含了塊梅花糕,細細嚼了,看著前面笑呵呵的張家父子,心道:張英大概也看懂了葉秀才的心思,不過,張英心胸開闊,怎麼說也是老街坊,被人利用一下,他也不會掉塊兒肉。一件兒芝麻大的事兒罷了……所以乾脆成全這位葉秀才,寫詩讓地,自己也能得個寬宏大量的好名聲。
從張家出來,上了馬車,明德還一個勁兒地讚歎自家岳父的心胸開闊,也說那個葉秀才挺耿直,到是個不畏權貴的,芷雲只是聽著,也不與他解說,反正在朝廷裡混久了,這些門門道道,他自然能看得清楚,現在說也無用。
果然,沒過幾日,就聽說那位葉秀才見了張英的詩句,心中感慨萬分,就把自家的牆拆了也後退了三尺,形成了一條六尺巷,還親自把這件事兒寫下來,刻成石碑,立在巷口,別說,這位葉秀才確實有真才實學,故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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