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失語18(第1/2 頁)

接下來，婚禮操持著十分快，沒等三天，家的裡裡外外都聚滿了前來喝喜酒的親戚朋友，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只有我和哥哥沉著臉，當然還有小六子，他低著頭來參加婚禮，又低著頭敬了我一杯酒，然後低著頭回去了。

當天晚上，我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行了男女之事，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來回衝擊著，我預感到，自己人生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將發生轉變，明天一早起來，我便要跌入深淵了。

第二天，養父母坐車到市集去，想著買點中草藥和幾隻走地雞回來，給我和哥哥補補身體，回來的路上，便出了車禍，一併沒了性命的，還有那幾只可憐的走地雞。

爸媽去世後，我和哥哥變賣了家裡的一切，留下來存款有十來萬，辦了喪事，剩下一兩萬，沒多想，我們又出村打工去了。兜兜轉轉的，我們又選擇進工廠，只不過是不一樣的工廠。本想著一切都會像往常一樣，我們順利地進工廠，然後掙錢，可是這一次，我和哥哥血檢不過關，中介什麼話也沒說，就把我們轟出門外了。

‘阿鳳，我覺得你，應該去看醫生了。’

‘為什麼？’

‘兩個人都進不去，可能你也......’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我來到醫院，上上下下把身體檢查了個遍，得到的結果如料想的那樣：

‘我也染上病了。’

當然，悲傷中還帶著驚喜，那就是，我已經有身孕了，目前胎兒狀態良好。聽到這個訊息時，我的心裡一顫，全然沒有一點喜悅，有的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我感覺它正一點點把我往另一個世界拽，容不得我留下一點清醒來面對殘酷的人生。那一刻，我真想逃避一切，可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容不得我有其他的選擇，我只得活下去，為了他，我就是咬著牙也得活下去。

三個月後，哥哥瘦骨嶙峋地走了，留下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那一天，我看著蒼白的天，沿著長長的江邊走，一起的，還有肚子裡那個尚未謀面的孩子。行人來來往往，一輛輛汽車從我身旁穿梭而過。我一邊走，一邊想：

‘為何街上的那些人活著就那麼幸福呢？而我，為什麼就像過街老鼠那樣，人人喊打呢？當然，這裡的打併非來自真實的人，而是命運，是命運對我的毒打。老天啊老天，你為何要對我如此不公呢？難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所以這輩子要讓我來償還債務了嗎？生下來，父母不要我，來到養父母家裡，他們家雖然樣樣好，可是我總覺得自己是外人，是在寄人籬下。我努力滿足他們對我的所有期待，我生怕哪天他們一個不高興，我就要露宿街頭了。可是現在，老天爺，你看看現在，我跟被曾經的爸媽拋下有何不同呢？現在，就是現在，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你讓我怎麼活下去啊！怎麼活下去啊！’

我撕心裂肺地在心底裡吶喊，可是，這個喧囂的世界，沒人聽見我沉默的最後的憤怒與不滿，這時，江邊彷彿傳來一個十分美妙的動聽聲音，它在不停地說著：

‘來吧，來了就不用那麼痛苦了。’

我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那悅耳的聲音操縱著，那是我從未聽到的溫暖人心的聲音，我的雙腳不由自主地被拉進江水中。這時，那個聲音在我耳畔慢慢提高了聲量，充斥著我的大腦。就在我正要失去最後一絲意識時，我聽見了遠處傳來的吶喊聲，接著，我沉沉地睡了過去，心滿意足的那種。

我彷彿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頭上長了像雞蛋那般大的膿包的養父母跟我微笑著招手，然後雙雙把我團團圍住，擁入懷中，不遠處，那瘦骨嶙峋的哥哥踉踉蹌蹌地走上前來，他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脖子腫得像剛吞進了一個黃心西瓜，臉上的肉全都貼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