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薛蝌學畫(第1/2 頁)
這夜,薛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左右也是睡不著。江元白就躺在他跟辛素昭中間,見到這位富家少爺難得如此作態,不免問起緣由。
薛蝌半支起身,突然朝著同窗們,沉聲道:“我準備去學畫畫了。”
兩個同是棋班的好友,立馬從床上彈起。錢大有驚慌道:“這是何故?莫不是中失心瘋了?你平日看到江弟畫畫,都要笑話上他幾句。”
陳恆也是滿臉困惑,他倒沒有勸阻的心思,只是好奇薛蝌改主意的原因。
“也不是突然如此。之前常跟你們相處,看著你們相互打鬧,也督促著彼此的學業。當時我就恨不得拿起一支畫筆,將你們的樣子統統畫下。”
薛蝌又躺回到床上,雙手疊在枕頭後,“今日去看過我家妹妹,剛巧碰上恆弟的妹妹一同前來。”
江元白離得最近,不由壞笑道:“可是恆弟的妹妹太過貌美,讓你動了畫下的心思。”
“不可非議。”薛蝌瞪了他一眼,又對著陳恆解釋,“恆弟勿怪,若真要論到好看。不是我這個做兄長的偏心,過個十年二十年,你們大可去天下看看,還有誰家姑娘能比我妹妹更好看些。”
“那是為何?”有人問道。
“恆弟的妹妹氣質超凡脫俗,要是把我妹妹比成皎皎明月。那恆弟的妹妹就是山湖上的一團霧氣,飄飄渺渺間,好似仙子側身奏笛,依著白鹿躍身林中。”
薛蝌搖搖頭,好似還誇的不夠盡心般,道:“徐師之前常說,習畫之人首在一個想字。我以前還不明白,現在想想,突然明白徐師的意思。
只有碰到能讓你恨不得潑墨揮灑的景色,那才是一個人開始學畫的時候。其他時間,都不要多想,只需靜心賞畫觀畫即可。”
江元白笑著拍一下手,趕緊為剛剛的口誤找場,“說了這麼多,我倒是想到一詞:閉月羞花,大家覺得對否?”
薛蝌笑著搖搖頭,也不知是為江元白的急智,還是因為自己的詞窮。
聽了這麼多,陳恆也明白薛蝌的感受,也支援道:“要真的想學,那可得下苦功夫才是。”
“我知道,我會用心的。”薛蝌第一次說的分外認真,“想到能把自己看過的景色,畫在紙上。過個十年百年,要是有後人看到,也能體會到我當時的心情,我就……”
眾人等了半天,才知道是薛蝌詞窮,紛紛大笑著給他鼓勁。
“恆弟,你可別去學畫了。”錢大有突然轉頭,朝著陳恆叮囑。
陳恆翻翻白眼,他就算想去學也沒那個實力啊。要是找個比讀書更費事費錢的活,其中一定有畫畫這個名字。
也就是江元白這樣愣頭愣腦的,敢無所顧忌的扎進畫道中。陳恆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沒這個機會了。
“不去不去。”陳恆擺擺手,提醒道:“你們也別忘了,再過三日就是考試了。”
從他們五月入學,到現在接近七月底,剛好三個月。也就是薛蝌這種不為學業、錢財勞心的人,還有這種閒情雅緻改棋入畫。
眾人慘叫一聲,不敢猶豫趕緊翻身睡去,免得耽誤明天起來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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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書院的考試正式開始。
第一天以四書五經為主,難度比起府試來說已上了一籌。第二日是考《九章算術,這兩個陳恆都拿手的很。他的短板處在後面的《大雍律上。
還好這次的考題不太難,大概是考慮到有些學生是後來入學。題目只是取了家長裡短之事,說的是:一對夫妻,有子女,妻逝,子女尚幼,嫁資做幾何。
嫁資就是嫁妝,陳恆在這題上吃過虧。他當時想當然的認為自然是有丈夫安排,後來被梅學正劈頭蓋臉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