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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亂象未得止,單侍郎又下落不明。臣鬥膽進諫,請陛下再派一支人手前去查案才可解此燃眉之急。」
「那便由林中書組建一支北上的隊伍罷,組建之事由愛卿全權處置。」
「是,陛下,臣接旨。」
沈政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受不了久坐於朝堂硬座,此刻已經開始呼吸加快,冷汗頻出,力不從心了。
林中書也回到佇列後,沈政言:
「朕還有一事宣佈,這幾日朕身子不爽,決定讓太子監國三月,替朕上早朝。朕則去南方行宮休養,若朕身子好些,便會自來。眾卿可有異議?」
沈謹出列道:「是,陛下。」
眾臣應道:「是,陛下聖明!」
「陛下,玲玉閣那邊傳來訊息說葉嬪昨夜胎動的厲害,似是要生產了。」
沈政聽聞王常侍此言,心中憐愛葉七七,想要去後宮看望卻礙於自己身體虛垮不便多動,讓太后多心。
這幾日沈政都未曾離開養心殿,只養著精神上朝。
「讓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去侯著,要至少三位。吳士渝,你片刻也去,不必給朕行針醫治頭風,只管去玲玉閣。」
王常侍與一旁的吳士渝一同應道:「是,陛下。」
只不過吳士渝似是還有話說,王常侍就先行退下,如以往一般只留下沈政和吳士渝在殿房內。
「陛下,臣今日診脈,發現您的頭風越來越嚴重。陛下絕不可再過分勞累,這樣陛下的身體會被日積月累的憂慮拖垮的。」
沈政無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濁氣,身心俱疲。
「士渝,朕自知時日無多,頭風病也不過是欺瞞天下臣民的藉口,此去南遊休養後,還可以支撐多久?」
吳士渝跪地道:「陛下萬萬不可這麼想,陛下吉人天相,此次休養歸來定可以福壽延綿。至於確切日子」
「你不必說這些寬慰朕的話,朕只想知道個確切日子。」
「臣無用,陛下如今怕是隻有半年時間,若是及時休養,應可平安渡過明年,元豐十七一年。」
「朕知道了,朕在早朝已經下達太子監國的令旨,你近幾日先把葉嬪的事情安排好,等到她腹中胎兒平安出世,朕再帶你一同去南宮。」
「是,陛下,臣告退。」
沈政獨自一人來到了養心殿後方的銀閣殿,那裡常年供奉著一尊普賢菩薩,自幾百年前皇家便有的。
沈政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神色虔誠,雙眼緊閉,喃喃自語。
「神佛有知,如今樺國繁華漸落,朕保了近二十年的江山,卻對朕如此無情。可江山多嬌,卻任是無情也動人!
元豐盛世
朕喜歡豐字,想起那年改年號元豐,是朕登基後的第三年。是因百姓那幾年裡風調雨順,連年豐收,臣民富饒便是朕最大的成就。
穩住江山、護住樺國疆土是一個帝王的責任。如今卻有人為非作歹,內亂必引外患。可朕現卻力不從心,只求太子識得大體,做個賢明的君王。
朕不比從前帝王長壽,不比先帝可有幾十載浩蕩春秋,只求這十幾年的上京城鼎盛可以在謹兒這一代延續下去,保住我樺國臣民平安,便足矣。」
說罷,沈政半晌跪在蒲團上沒有動作,王常侍來扶起時淚痕已幹,身為一位帝王,沈政不能讓別人看見他的任何悲慟神色。
又是此月十五,眾妃齊聚翊坤宮。
「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聖安。」
「起來吧。」
皇后高高在上,看著眾妃嬪揮了揮手,「胡尚宮,去給葉嬪備一碗百合蜜柚漿來,她懷有身孕,此物健胃化食,也可養顏提高食慾,是南方進貢來的最後一批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