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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入鼻腔,心臟,像是一架機器開始被發動,被使用。
她沒開燈。
周洲坐了起來,手腳僵硬。視線卻在剎那間被窗外的景色奪去。
時值清晨,天色還未大亮。只微微露出些魚肚白的晨光。因而沒有開燈的房間似是蒙上一層薄塵,卻仍舊有些黑暗固執的盤亙著,不肯離去。
但窗外卻是一片火色,朝霞漫天,如夢似幻。
周洲蒼白的臉色被紅光鍍染,整個人也似乎開始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那雙眸子,亮得駭人。
她翻身下床,穿上鞋子。
抬腳便推門朝外走去,步伐凌亂卻又極快,像琴鍵上活蹦亂跳的音符。蓬亂的長髮全被甩到身後。她跑著,一步一步朝著天台的方向。
像虔誠的信徒走在朝聖的路上,像燈光下的舞者沐浴光芒,以光為衣,以心為舞
她的每根髮絲都在煥發光芒,不灼熱,卻堅定無比,攜著一往無前的勇敢。
穿過狹長的走道,跨上冰冷的臺階,只有腳步聲在耳邊響盪,卻一聲聲愈發的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像是突然一下子,天全亮了。
這是城市許久未見的藍天。絲絨般的蔚藍純澈到能洗滌靈魂。她融化在光裡,融化在火一樣溫暖且熱烈的光裡。
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感覺到天地如此浩瀚而她如此渺小,就是空氣中漂浮的一顆小小塵埃。
周洲撐手坐上天台邊緣,晨風襲面,吹得她寬大的病服鼓鼓的,獵獵翻飛。長發肆意地四處飛揚,紛飛如水墨妖妖,寫意風「流。
懸空的腳下是匍匐的城市。
她抬頭看向天空,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灼目的紅日。它是如此碩」大,如此溫暖,如此美麗。
冉冉的紅日初升,攜著萬道霞光,萬道光芒直面她,穿」透她,穿/透她的身體,穿/透她的靈魂。
周洲彷彿一伸手,就可以擁抱這太陽,擁抱著世界。
那一刻她明白了,這世界上唯有日月星辰亙古不變。
花開雙朵,各表一支。
顧檸與宋安臣來到病房。推開房門,便發現了不對。
人呢?
她放下飯菜,腦中靈光一閃,瘋了一樣跑上天台。宋安臣則是更快,他長腿一跨,竟直接越過四個臺階,心裡充斥著擔憂,只想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然而,他們誰也不會料到上來竟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彼時周洲坐在天台邊緣上,背對著他們。濃黑色長髮被風吹的上下翻飛,日光像是濃烈且森鬱的顏料潑在她的身體上。映著那輪橙紅色的巨大日輪,夢幻一般。
那一瞬間,他們都失了聲。
周洲早就聽到腳步聲,她只是不想說話。
直到日輪完全躍出地平線。將她蒼白的臉映得同紅通紅,似胭脂薄薄的塗了一層。亦勾連起她心底的不甘、愛怨。
到底是怨,到底是恨!
為什麼她傾盡所有的愛情會得到如此結果?為什麼這般弄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然而,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她脩地站起身,衣角紛飛,獵獵作響。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像極了為愛赴死的女人。
顧檸看著身體瘦的不成樣子的周洲,心疼極了。但到底是她的性命重要,她大喝道:&ldo;周洲!你不要犯傻!你信不信,你前跳下去,我後腳就跟著你跳!&rdo;
宋安臣沒出聲,站在一旁,心隨著周洲的動作開始緊繃,像扯緊了的線。
周洲轉過身,髮絲絲絲縷縷拂過她秀美的臉頰,她說道:&ldo;你看我像那種脆弱的人嗎?&rdo;
說完,她竟微微一笑,這是她半